生命 愛情 自由

昔人說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如果要問：自由的定價若干？可以說是無價的。

《古詩為焦仲卿妻作》：“阿母謂府吏，何乃太區區。此婦無禮節，舉動自專由。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焦仲卿妻終於自己了結生命，後來連焦仲卿也殉情而死。這段悲劇貫串了生命、愛情、自由三元素，印證了“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元曲中，白樸寫過幾首《陽春曲》，屬中呂調，亦即《喜春來》，題曰〈題情〉。曲云：

從來好事天生儉，自古瓜兒苦後甜，妳娘催逼緊拘鉗。甚是嚴，越間阻越情忺。

好事，指男女間的愛情。天生儉，儉者，少也。妳，同婿，亦即奶。曲是說一位少女由於父母指使少女的奶媽出面相逼，阻止她的愛情發展，可是管得越緊越嚴，反而越情忺（情投意合）。

笑將紅袖遮銀燭，不放才郎夜讀書。相偎相抱取歡娛。止不過迭應舉，及第待何如。

有謂行樂及時，富貴功名原是幻，連花燭之夜也只顧做蛀書蟲，真大殺風景，她索性與個郎“相偎相抱取歡娛”，像李煜說的“教郎恣意憐”，亦快哉，這女子認為應舉、及第又如何？不過虛名而已。

打從宋、元以來，一般百姓階層漸漸蔑視繁褥的禮教，當然這並不是說那時候禮崩樂壞，只是敢於衝破封建的籓籬，要求有真摯的愛情而已，婚姻不是買賣。白樸以坦率質樸大膽的風格，創造一個勇敢、熱烈、敢愛、敢說的女性向封建社會說不，視功名利祿如糞土，不讓心上人走庸俗的仕途老路。

這一組曲共三首，第三首是說男婚女嫁為籌備嫁妝而忙。俗語說：“好仔不求爺田地，好女不論嫁妝衣。”曲說：“百忙裡鉸甚鞋兒樣，寂寞羅幃冷篆香。向前摟定可憎娘（指最親愛的人，表示男女極度相愛的反語），只不過趕嫁妝，便誤了又何妨！”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