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
藝術學校是這樣的,同學都不怕老師,因為同學不應該怕老師。藝術學校的定位與別的學校最不同之處,是導師嚮往破格的學生,他們幾乎畢生就是致力在培育這樣的人。奮Sir這種經常講作品講到傻笑的大寶,屬於你知道他好欺負,但你欺負他時絕對是自己錯的系列。
每個導師都會生氣,但傻笑系導師生起氣上來——“死喇今次無運行。”那是個下大雨的下午,奮Sir“堅嬲了”。幾個同學借大雨為理由走堂,有幾個人空坐着但作業還未去拍,交得上作業的只有三、四個。他平日講課組織已經謹慎,生起氣來真的連氣流都打結,我看着他怒到連氣話都組織不出來。一個同學拉我到一邊叫我趕緊給走堂的人撥電話去捉人,而那節課三小時,不知怎麼爬得過來的。
至於同學內心是否服從一個導師,要看許多因素。奮Sir把他儲起來的攝影集、他自己的裝裱作品帶來讓我們看,再說話就嫌多了。那些黑白灰階的照片放着,拍的是木屋區的雜物,半個人影都沒有,你卻從中讀得出人文的溫度,你多多少少,想拍得出像那樣的作品,或真正底層的本質其實是,希望自己也有同樣的溫厚情感。而人文情懷,卻不是四年學業可以說得來。我的鏡頭對準那個角度,奮Sir一時覺得有趣,他的鏡頭也對準那個角度,一周後照片沖曬出來,他的照片就是有深義,而我的照片連個屁也沒放得出來。奮Sir是藝術家,是人文攝影師,毫無懸念。
也就是那幾年間,婆仔屋藝術空間活躍起來了,他常常叫我們去玩,去看師兄師姐的作品。我初次踏入婆仔屋,脖子上就掛着那台Nikon Fm3A,免得“手無寸鐵”,起碼有件入場道具。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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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