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好過哥普拉？——談《歌廳》

一九七二年的《歌廳》，為何打敗《教父》的哥普拉勇奪奧斯卡最佳導演獎？幾年前在銀幕上觀賞，看不出原因；今次在本澳戲院再看，看多了亂世中的人生迷茫，但也不明白導技怎樣好過哥普拉。

戀愛 · 電影館在本月舉辦“游聲”音樂影展，精選廿六齣古今中外以音樂為主的電影。五十年前的《歌廳》是影展首映日的重頭作品，當年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女主角、男配角、攝影、剪接等八個大獎，鋒頭勁過僅獲三項大獎的《教父》。

改編自同名音樂劇的《歌廳》，並非由頭唱到尾，只是加插幾場舞台歌舞。故事講述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德國，納粹崛起，上流階層在歌廳內尋找快樂。麗莎明妮莉飾演的女歌舞員情傾劍橋男後，引致不同男女的感情關係。劇本主要刻劃大時代下眾生相，普遍以金錢至上，感情靠邊站：有的為錢追求富豪千金、有的放棄刻下愛情而親近商人，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還有同性戀、異性戀，一切偏離傳統道德標準，務求在亂世下生存，皆有血肉人性。

導演卜科西把鏡頭對準幾個男女，捨棄庸俗筆觸，重於漸漸變化的行為，刻劃出見異思遷的內心世界：外邊的納粹軍人只是輕描淡寫，足夠了；最大特點是以歌敘事，幾場歌舞表演看似古靈精怪，實為唱出人物的處境與心聲，發揮出歌舞戲劇片的能量。

原著音樂劇屬黑色風格，本片拍來也具黑色怪誕，襯托出荒謬世情。歌舞戲是熱鬧繽紛，幽默怪趣；現實生活卻是無趣刻板，人人皆為明天活着而努力，其實活得辛苦，兩者具有強烈的對比作用。卜科西以冷靜鏡頭拍攝眾生相，沒有畫公仔畫出腸，局部章節亦具調度能力，然而整體上不夠深刻細膩，少了神采。特別是幾個男女之間的感情變化，少了具可信性的轉折位，與《教父》中細心經營的每一段戲相比，怎會更好呢？

lhaio@yahoo.com.hk

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