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馬克龍能圓“歐洲自主夢”？

被視為“路線之爭”的法國大選塵埃落定，馬克龍戰勝極右翼政黨“國民聯盟”總統候選人勒龐，連任法國總統。國家主席習近平致電祝賀，期待與馬克龍秉持“獨立自主、相互理解、高瞻遠矚、互利共贏”的建交初心，攜手推動中法關係不斷邁上新台階。

馬克龍的勝利多少得益於俄烏衝突。在本屆法國大選中，勒龐不斷因俄羅斯相關議題受到質疑。儘管自衝突爆發以來，她在一定程度上疏遠了俄羅斯，但反對西方聯盟一些對俄強硬行動。馬克龍則借機炒作法版“通俄門”，攻擊勒龐與俄關係親密，她的政黨曾向俄羅斯的銀行借貸。

美西方一些主流媒體，也將勒龐稱為“俄羅斯的辯護者”和“普京支持者”。並援引拜登政府高級官員稱，華盛頓擔心俄羅斯干涉法國大選，害怕勒龐當選後可能動搖“西方反俄聯盟”，顛覆法國扮演的歐盟主導力量角色，進而可能讓其他北約領導人心生退意。

選前，德國總理朔爾茨、葡萄牙總理科斯塔和西班牙首相桑切斯，罕見地呼籲法國民眾在法國大選第二輪投票中選擇馬克龍、反對勒龐。三國領導人稱，“我們需要一個捍衛歐洲共同價值的法國”。

馬克龍當選，讓歐盟各國領導人鬆了口氣，外界關注他連任後會給歐洲帶來甚麼新變化。多年來，馬克龍強烈主張歐洲戰略自主。今年初，法國出任歐盟輪值理事會主席國，在其推動下，歐盟近期出台了一份《戰略指南針計劃》，旨在加強自身安全與防務能力，打造獨立於北約的歐洲軍事行動力量。當時馬克龍直言歐盟應加大對自身防務，尤其是先進武器裝備的投資，並應加強對歐洲國防基金的共同投入、減少對某些盟友的依賴，從而擁有更多的戰略自主能力。

但是歐洲要實現戰略自主並不容易。去年在斯洛文尼亞舉行的歐盟峰會上，馬克龍曾呼籲歐盟的同僚們汲取被隊友坑的教訓。比如美國軍隊不打招呼就從阿富汗撤軍，英美澳達成三邊安全夥伴關係未提前告知歐盟，法國的天價軍售訂單被美國撬走等。但荷蘭首相呂特表示，在餐桌上很多人都同情法國，不過看到馬克龍和拜登會談了，關於巴黎和華盛頓的危機似乎解除了。言下之意，歐盟一些國家並不願意為法國的“戰略自主”埋單，更不會與法國“同仇敵愾”。

從歷史上看，歐洲大陸國家之間的矛盾要遠遠大於它們同海洋國家（比如英美）的矛盾，歐洲歷史上的地緣政治的邏輯已經復活了，並且越來越規定着歐洲戰略自主的限度。

俄烏衝突以來，歐洲不得不承受衝突的直接後果，難民、能源、經濟等多重危機紛至沓來，但也使人們進一步看清歐洲在安全上離不開美國和北約。近期芬蘭和瑞典都希望盡快加入北約，就印證這一點。要實現真正的戰略自主，歐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