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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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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雯集)不怕孭鑊要快卸膊

不怕孭鑊要快卸膊

近年學懂了一句並非“潮語”:“背鍋”與“甩鍋”。查實並不“潮”,廣府話早已有之,曰“孭鑊”,曰“卸膊”。背鍋,應是“背黑鍋”,比喻蒙受冤屈,代人受過。推而廣之,凡是做錯了事,要負起責任,廣府話的“孭鑊”,都是這個意思。

醒目仔於是有一個對策:“唔怕孭鑊,最緊要快卸膊。”“卸膊”就是“甩鍋”。這種“醒目”之人,極其危險。用一句“生人勿近”作為警惕,庶幾近矣。蓋“唔怕孭鑊”,則可以大膽妄為,因為他還有一手,就是懂得“快卸膊”。

《說苑 · 君道》說的是夏禹的故事,也是關於“孭鑊”的,不過絕對不是“卸膊”。如此說,夏禹就不夠“醒目”了。不醒目的代詞就是“笨實”。凡事應看表裏、深淺。《說苑》寫道:“禹出見罪人,下車問而泣之。左右曰:‘夫罪人不順道,故使然焉,君王何為痛之至於此也?’禹曰:‘堯舜之人,皆以堯舜之心為心。今寡人為君也,百姓各自以其心為心,是以痛之也。’”夏禹是說:堯舜時代的人都以堯舜的思想為思想;現在我當上君王,百姓卻有各自的想法,所以傷心。

社會上出現了犯罪的人,誰為為之?孰令致之?作為君王,不是以懲罰、監禁、殺戮這種方法解決,用這種手段是表面的、膚淺的、治標不治本;深層次的、徹底解決的辦法在於教化,培養人民普遍的道德。刑罰是最劣拙的手段,動輒使出高壓手段,縱使多建幾座監獄,以更兇狠手段,這只是令民畏,並非使民服。文章最後引《書》曰:“百姓有罪,在予一人。”《尚書 · 泰誓中》:“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這是說:“天所視來自我們民所見,天所聽來自我們民所聞。百姓有過失,在我一人身上。”

願孭鑊,不卸膊,是徹底解決深層次問題的良方善法。誰人醒目?哪個笨實?昭然若揭矣。

冬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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