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紙補小洞

學了如何做一本線裝書後，接下來便進入課程的核心——修復。

一般古籍修復至少十多道工序，包括配紙，漿糊提取、分取、補破、噴水、壓平、絞齊、錘平、壓平、穿線等。若是複雜的修復，則多達幾十道工序。

配紙和漿糊提取是修復的基本工作，乃前期準備。所謂配紙，就是按修復書籍的紙、顏色，選取相近的紙張作修復紙，最好選用舊紙，所以，修復者都是“拾破爛”的，見到舊紙總捨不得扔掉，藏了一堆別人眼中的破紙。待修復時，破紙便是寶貝，取出對照，尋找顏色、紙質最相配的，以之修書，降低修補痕跡。若沒有舊紙，則自行染紙。

修復用的漿糊必須自己做，不可選用市面現賣的。從事修復工作二三十年的朋友一直強調：“漿糊不能用現買的，有化學成份，還是自家手工做的安全，純天然。”

自己做漿糊，從和面到洗面，絕對是一項力氣活。記得第一次做漿糊，事後雙手痠痛了一晚。學修復，先要學會煮漿糊。

做好這兩項事前準備，便取出古籍拆線，小心分取出每張書葉，需要修補的書葉反過來，正面朝下，放在一張玉扣紙上進行補破。

補破，絕對是技術活，需要以時間累積經驗，當中包含很多技巧，如先補中間，再補四邊，先補大的，再補小的；需以手撕紙，撕出纖維再補在破洞上，這樣才不留補過的痕跡；修補時要注意紙紋，新紙紙紋要和舊書紙紋相同方向，這樣才容易新舊融為一體。

“自非向明舉而看之，略不覺補。”絕非易事，沒有日積月累的修煉，沒法練成一手高超的補破技藝。

朱老師拿出一本破爛線裝書，拆了書葉給我們練手。單是撕紙補小洞，比大姑娘繡花還要費神，真教我們就恨爹娘怎沒生予一雙巧手。

（學“醫”記 · 十）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