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筆的力量可以有多大?
每逢三月,閱讀速度都會比平時加倍,因為這是澳門圖書館年度“好書交換”的書籍收集期。去年四月,在圖書館周重點活動之一的“好書交換”中,《我是馬拉拉》是我其中一本“戰利品”。當時還沒急着把書翻開,直至去年八月,那時阿富汗政局動盪,我想起了其鄰國巴基斯坦,想起了這本《我是馬拉拉》。
馬拉拉的名字和事跡很多人都知道,她最為人所知的榮譽之一,是史上最年輕的諾貝爾和平奬得主。那年是二〇一四年,獲獎時她年僅十七歲,她曾說:“得諾貝爾和平獎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除了世界和平,還希望每個小孩都能接受教育。”
這本書由馬拉拉本人及英籍戰地記者克里斯蒂娜 · 拉姆(Christina Lamb)合著,由馬拉拉出生前寫起,以及這個巴基斯坦的反政府遊擊組織如何一步步地掘起,並繼而控制當地。在重男輕女的傳統風俗下,當地女性的各種權利進一步被剝削,但馬拉拉,一個不平凡的少女,不畏強權、拒絕沉默,為自己具有受教育的權利而發聲,更險些為此理念而付出生命代價。二〇一二年十月九日,在馬拉拉從學校返家的途中,頭部遭到射擊,生命一度垂危,卻奇蹟似的生還、康復。這段不平凡的歷程,讓她從巴基斯坦北部一個偏僻的山谷,進而踏入紐約的聯合國大會,並成為全球和平抗爭、爭取女性教育權利的象徵。
在一個風氣本來已經保守、加上被強權壓制的國度,一個小女生能那般敢言,難怪會成為媒體寵兒,這很大程度上跟她有個思想開明的父親有莫大關係。她的父親齊亞烏丁 · 優素福扎伊,本身已身體力行在極艱難的條件下堅持在當地創辦學校,也一直鼓勵和支持馬拉拉活成她自我追求的樣子——對學習的熱愛,並爭取讓女孩們受教育的權利。教育不只是學校和政府制定的方針、政策和投入的資源,更多時候,影響一個人一生的,往往是成長過程中所領受的各種“身教”,更甚於 “言教”。
一個人的成長環境多少會影響其思想,群體那約定俗成的風俗習慣亦然。馬拉拉是巴基斯坦的普什圖人,書中不時穿插一些當地的傳統俗語,例如:“丟了榮譽,等於沒了一切”、“我寧可迎接你帶着彈孔光榮陣亡的遺體,也不要聽到你在戰場上怯懦的消息”,可見“榮譽”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一邊讀時,亦不禁一邊感慨,宗教或生活上形形色色的“分類”所引起的種種紛爭,或對“唯一”這個字在不同層面上的追求,似乎沒有一項是代價小的。分來分去,愈分愈裂,比如教派、黨派、種族、家族、性別……
十五歲輾轉到英國接受治療並留英求學;十七歲得諾貝爾奬;去年年底,二十四歲的馬拉拉與亞瑟 · 馬利克(Asser Malik)在英國成婚。才二十多歲的馬拉拉的人生比小說或電影還要驚心動魄,她對女性教育權利的追求和實踐更是激勵人心的。
書中她寫道:“我開始理解到一枝筆,以及那枝筆所寫出來的文字產生的力量,可以大過機關槍、坦克和直升機。我學到了如何在困境中掙扎,也學到了當我們發聲時,我們的力量有多強大。”願教育讓我們更懂得善用手中那枝筆,並發揮文字的力量,更願世界少一些紛爭、戰亂,多一些愛與和平。
亞 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