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當奶茶

晉 · 范寧《春秋穀梁傳集解序》，有如是之說：“一字之褒，寵逾華衮之贈；片言之貶，辱過市朝之撻。”褒貶、榮辱，只是一字之差，其效果相去遠矣。《論語 · 子路》載魯定公語：“一言而可以興邦。”同樣，“一言可以喪邦”。是故書寫用字，語言出口應慎重小心。

劉禺生《世載堂雜憶》說到袁世凱小站練兵，他靜坐幕中，聞街外有肩挑布匹走賣者，其呼賣聲清脆洪亮，聽來有點與眾不同，於是使人呼之入，那人就是曹錕。他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雄偉厚重，袁世凱勸他棄販從軍，加入其小站。果然袁世凱沒有看錯人，他的成績甚佳，屢屢跳級升遷，後來畢業於北洋武備學堂，且按下不表。

與此同時，張懷芝也在小站，充當伍長，與曹錕相當投契，交情最厚，雖然識字不多，卻也屢受超拔。袁世凱建立小站時，張懷芝已是袁世凱的馬弁目（護衛兵頭目），一次袁世凱墮馬，幾致沒命，張懷芝捨命相救，因而受到袁的極度信任。後來北洋六鎮成立，王英楷、王士珍、段祺瑞、吳鳳嶺諸人外，曹錕、張懷芝皆膺鎮統（統轄一鎮的長官，相當於今日的師長）之選。

話說張懷芝為參謀總長時，不識字而好弄文墨，曾下一命令，派某人到參謀部，他寫“派”字為“抓”，將所派之人，被抓禁參謀部等候發落，其可笑有如此。王聘卿曰：“懷芝事事學曹仲珊（曹錕），仲珊不亂動筆，自為藏拙；懷芝獨對此事，未曾學得到家。”此事一時傳為笑談。別人聽來的確可笑，甚至捧腹，不過被張懷芝所“派”而被“抓”等候發落者，相信“都唔笑”。，音近“節”，以手指觸動人體敏感部位也。

派與抓有點近似，正如粵俚說的“矇查查，咖啡當奶茶”；“戇居居，廁所當茶居”，可謂不謀而合。但“魯魚亥豕”、“馮京馬涼”之誤，實在很多，這“糊塗”並不“難得”，實乃常見。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