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去拯救?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看過一部關於精神病患者的外國故事片,那是集疾病知識、探討人性需求和道德倫理於一身的很嚴肅的片子。
片子裡,父母中一方患有精神病,生出的孩子到青春期後陸續發病。在兄弟姐妹不斷出現病徵的過程中,這些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自己進行了反思,影片說的正是反思過程,導演演繹的是自己的家庭故事,結尾,兄弟姐妹達成共識,因為確定他們患的是遺傳性精神病,所以決定不婚不育。
這部片子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在我之前的記憶中,看到的精神病人都被用鐵鍊鎖在房間裡。房間裡一片混亂,隨地大小二便,病人有暴力傾向,大喊大叫。後來才慢慢了解到,抗精神分裂病藥物一九五○年才被科學家發現,而內地患者開始用此藥物治療,大概是近三四十年的事。直到去年,沒有國產抗精神分裂藥物的局面才首次打破。
藥物治療,使患者重獲生命的健康、自由和尊嚴,可以生活自理和工作。但有關精神病的知識及應用,多數情況下只為有條件的患者家屬了解,在文化認知相對閉塞的廣大鄉村地區,人們的認識也相對模糊,甚至完全不知道精神病是可以用藥物治療的。在豐縣“八孩之母”事件之前,就曾曝光過一個女子因精神問題被其母關在房間裡十多年的事件。
自然,更多的人不知道精神病還細分為不同種類,人們還可能如舊時代那樣,將腦癱和弱智與精神病混為一談。當無知愚昧撞上殘忍粗暴的法盲,悲劇必然發生。但事情不是如此簡單,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只希望事件的落幕,是拯救更多不幸者的開始,應該拯救的,還有漠視他人生命尊嚴的普通人,和不作為的官員。
用什麼去拯救?
個人覺得在改革開放初期,那些為我們的時代提供最好的、貼近時代需求的作品和譯本的知識分子,他們知道讀者缺什麼,他們有嚴肅的責任感。但嚴肅作品很快在市場被邊緣化。我的一位舊同事,在九十年代經營書報亭,她說,最暢銷的書是書名香艷或內容詭異的一類,自然也包括雨後春笋般的厚黑學及致富經。
看央視尋親節目《等着我》,不難推論出拐賣婦女兒童的猖獗年代和這類書籍甚囂塵上的年份是一致的。文化的影響是巨大的,尤其是以一本書、一部電影、一齣戲劇這樣的形式出現。
現在有“打拐DNA數據庫”,為尋親者服務,央視《等着我》欄目更有在全國範圍佈下的義務尋親網,在線準備隨時服務的多數是年輕人,這些身體力行有責任感的年輕人,是中國的未來和希望。
而在本報讀到專欄作家沈尚青女士參與組織的為貧困地區學校送書,尤其是贈送經過認真選擇的書時,深覺此舉功德無量。
貞 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