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折柳情

冬奧閉幕會上張藝謀先生導演的一場折柳送別舞，美輪美奐，深情依依，生動詮釋了東道主中國人一片“纖纖折楊柳，持此寄情人”的細膩無比的古老情懷。估計不少中國觀眾看了都懵懵懂懂，更別說那些外國觀眾了。實在是因為折柳送情這一古老傳統，早已遠離了現實生活，折一枝柳條為遠行的親朋好友送行的古老風俗，更早已成為悠久的歷史。

不過，這一幕折柳送賓客的舞蹈，倒勾起我的一段記憶。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上帕米爾高原採訪，在高原某邊防團一住十八天。時正值夏末，但高原已秋意濃濃。尤其散佈在海拔三千五百米以上空曠山野中一簇一簇的高原柳，葉子已開始變黃，遠遠望去，像透過雲彩輻射在高原上的一束又一束太陽金光，默默地裝點着單調的大地，給人一種刻骨銘心的悸動，一種超凡脫俗的昇華，更讓人感覺到一種重壓之下不屈不撓的頑強！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這是《詩經》中的名句，描寫的是西北邊塞戰士之苦。來到帕米爾高原，始覺得《詩經》中的這幾句詩，恰恰說的就是帕米爾高原上的情景，“楊柳”就是帕米爾高原柳！只有高原柳才配有資格“折柳送人”，因它代表着生命力的頑強，代表着奮力拼搏，代表着默默奉獻，代表着……同時也說明，早在春秋時期，駐守帕米爾高原戰士退伍離別之際，當地人就有了拿高原柳送行寄情的風俗。

我想說的是，折柳送行，寄情高遠！中國人真是文遠流長！

曾 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