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講溝通——談《Drive My Car》
譽滿全球的《Drive My Car》,是濱口龍介將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結合俄羅斯經典劇作《凡尼亞舅舅》,提煉出屬於自己的影片。三小時超長篇幅,大量對白,用故事講故事,其實講的是溝通。
溝通,是一種聯繫、結合。本片先後以兩個層面描寫此主題,一是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主角西島秀俊主演及執導《凡尼亞舅舅》,演員來自日本、台灣及韓國等地,奇怪的是各人採取各自語言,日語、韓語、國語等,甚至手語也有,很奇怪的表現方式,眾人根本不知對方說話內容,卻能配合戲劇發展。語言,不是溝通的障礙。
另一是人與戲劇之間的聯繫。主角因亡妻曾背叛,內心無法承受之痛,不想演戲中感受相似的痛楚,於是只導不演;但好事多磨,最終上台表演,幕間的痛苦表現,簡潔地表現出內心交纏,但漸漸得以釋懷。透過人與戲劇的某種溝通,達至以戲治傷,進一步襯托主題。
主角與妻子本來相愛,但發現妻子背叛,來不及問出原因,妻子便身亡,於是責備自己一直不作溝通。溝通無疑是全片最底層主題,但男主角因妻子背叛而責備自己,似乎欠缺說服力。提出“人不能看到別人所有性格是可悲的”,再度圍繞主題而行,最神采一筆是妻子每次做愛時說出的故事,其實是內心投射,比喻多面人性,並切合以故事說故事的整體形式,別出心裁。
後半段重點是主角與女司機的關係,一人坐司機位,一人坐後排,畫面說出了階級之異;經過多次對話,兩人了解到雙方曾有不同痛苦,最後同排而坐,是打破隔膜的比喻;最後雪地相擁一幕拍得淒冷動人,療傷的劇力推動高潮。
已躍為國際級的濱口龍介,在本片再次凸顯出別具一格的創作力,將他人作品融合後二次創作,以多層面道出人際關係,戲中戲的運用更具神采。
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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