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集團”變“散兵”

“摩托大軍”見證社會變遷

據中新社梧州報道：一月三十日的廣西梧州市東出口春運服務站，空空蕩蕩。這裡曾經是“摩托大軍”經三二一國道進入廣西後第一個驛站，如今已失去往年的熱鬧。梧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隊提供的數據顯示，今年春運期間自廣東過境梧州返鄉過年的摩托車約為一點二萬輛。

老家在廣西容縣的李釗榮在廣東打工已十八年，以前很多同伴會一起駕駛摩托車返鄉，他們常結伴進入梧州東出口春運服務站休息，今年的他比較孤單。

騎車返鄉無奈之舉

“中國‘摩托大軍’返鄉與美國‘滾雷’摩托車大遊行不同，中國外出務工人員駕駛摩托車返鄉多是無奈之舉，受限於經濟能力和出行方式單一。”廣西梧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隊老民警李子郁說。

“二○○八年，梧州市開始在三二一國道省際卡口設立春運服務站。”李子郁說。時任梧州市交警支隊副支隊長的他，負責組織服務站的各項服務工作。

雖然已退休，但李子郁近兩年仍到梧州東出口春運服務站觀察“摩托大軍”返鄉的變遷。他說，在粵務工人員駕駛摩托車返鄉開始於二○○○年左右，當時幾千元人民幣一輛的摩托車步入普通中國家庭，由於自廣東返鄉過春節的火車票不好買，農民工只好駕駛摩托車返鄉。二○○八年“摩托大軍”開始形成規模，當年過境梧州返鄉過年的摩托車達七萬輛。

拐點出現在二○一四年。據李子郁介紹，當年南寧至廣州高鐵開通，當年過境梧州市返鄉過年的“摩托大軍”數量為二十一點五萬輛，比二○一三年少了三點五萬輛。之後兩廣間動車開行對數不斷增加，“摩托大軍”人數呈逐年下降趨勢。

改乘高鐵飛機返鄉

李子郁說：“隨着中國基礎設施的完善，越來越多的務工人員選擇乘坐高鐵、大巴甚至飛機返鄉。”

中國鐵路南寧局集團有限公司客運部副主任趙荃介紹，二○一四年，粵桂間開行動車組列車對數只有三十八對，四十天春運單向運能一百○六點四萬人次；二○二二年，粵桂間開行動車組列車已達到一百九十九對，四十天春運單向運能達五百五十七點二萬人次。

趙荃表示，二○二二年春運，中國鐵路南寧局集團有限公司與廣西壯族自治區農民工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人社廳等部門聯合，開行八趟愛心專列，將五千餘名廣西籍在粵務工人員接回家鄉過年。

鐵騎變“香車”返鄉

李子郁表示，經過十幾年的觀察和調研，他發現“摩托大軍”返鄉變遷，折射着中國社會的進步。“摩托大軍”由“集團”變“散兵”的另一個原因，是務工人員的收入和生活起變化帶來的結果。隨着生活的改善，很多廣西在粵務工人員買了小轎車，從“鐵騎”返鄉變成了“香車”返鄉。

家住廣西藤縣大黎鎮祥江村的吳能柱就是這樣一名務工人員，二○二○年，他買了一輛轎車，從務工地廣東江門駕駛汽車返鄉，讓妻兒告別了乘坐電單車返鄉的艱辛。二○二一年，他在祥江村建好的樓房已經入住。

“‘摩托大軍’逐漸消失的另一個原因，是中國實施的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計劃，使鄉村有了產業，需要大量的務工人員，很多原在廣東務工的廣西籍農民回到家鄉務工。”李子郁說。

家住廣西貴港市覃塘區的閉運傑二○二一年九月份就從廣東回到貴港務工。二○二一年春運，他曾駕駛大功率摩托車返鄉。

貴港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提供的信息顯示，作為“摩托大軍”返鄉佔比較多的廣西設區市，“十三五”時期以來，貴港市通過大力發展工業經濟，新增加就業崗位十五萬個以上。

近三年來，貴港市通過設立扶貧車間累計吸納一萬六千二百六十九人就業。

“將來，仍然駕駛摩托車返鄉的群體，大多像閉運傑一樣，他們駕駛摩托車返鄉只是為了體驗駕駛的樂趣。”李子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