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氣機上跳舞

剛說蜜蜂的問題解決了，窗外冷氣機的位置突然發出聲響，彷彿有東西在機上跳舞的樣子。這種天氣本來是冷氣機冬眠的最好時節，按道理應該不聲不響才對。我只好硬着頭皮探頭窗外看個究竟，赫然發現有一隻灰鴿在冷氣機上搔首弄姿。看着牠興奮的樣子並不像自得其樂，果然就在我的冷氣機不遠處，有另一隻灰鴿站在鄰居的冷氣機上，我無法得知牠們的關係，但感覺上暢談甚歡。談得手舞足蹈時，冷氣機的外殻會發出巨大聲響。我甚至想像灰鴿會突然穿過冷氣機，闖進我的房間。最後當然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我的跨年就這樣過去了，還來不及有什麼新年願望呢。

想來願望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用呢？相信過去這兩年以來，大概不少人的願望都是和消滅疫情、希望過回平常生活有關。結果新年剛至，抗疫的措施只有更嚴厲。當然，亦有些說法認為疫情已開到荼蘼，現在的變種是垂死掙扎。坦白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很多抗疫政策其實已嚴重影響我的生活了，“正常”來說大有理由哭哭啼啼，想不開的甚至是抹脖子的事情了。然而，說來也奇怪，我好像什麼也沒有想的樣子，只是隱約覺得一切會好的。但怎麼個好法，那就別追問下去了，因為我也不知道呢。

話說回來，雖然我沒有正經八百地想過新年願望的問題，但沒有什麼比我現在得到的更好了。可以在紛亂中仍然保有平靜的心，那是十分難得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交上什麼好運，可以得到這份新年禮物。我只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個人能力無法控制的，唯一可以掌控的是自己的心境。正如窗外的灰鴿來去自如，不由我喚使；然而，我現在能做到的是不把牠們的行蹤當一回事，那不是更好嗎？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