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山
“二〇二一年澳門大事回顧”,不能不說風雨。風雨之事豈只二〇二一年的澳門,就我個人而言,這一生風風雨雨亦多矣。先說風,風光的日子欠奉;風流這種奢侈事與我絕緣。活到今天,大半的歲月都處於風雨飄搖中。
澳門,自從回歸後,總算風平浪靜,也有過風生水起的風光。不過另一種“風生水起”則不敢恭維,因為這是自然災害,屬於不可抗力,風狂雨暴,屢屢發生,“天鴿”、“山竹”災情猶歷歷在目,心有餘悸。至於二〇二一這一年,六月一日,暴雨襲來,嘗聞“急雨無終朝”。不過這是“黑色暴雨”,天文台錄得近四百毫米雨量,打破六十九年來最高紀錄,多區成為澤國,友誼橋外海水出現水龍捲;內港、新橋及青洲一帶水浸最重;關閘等口岸離境車道因水浸而暫時關閉。蘇軾《連雨江漲》說:“龍捲魚蝦並雨落,人隨雞犬上牆眠。”不過,我們的小城,龍捲魚蝦的現象完全察覺不到,有的是“龍捲垃圾隨雨落,水踴鼠蟻蛇蟲自渠來”。借黃庭堅《定風波》語:“萬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終日似乘船。”幸虧我們小城“一漏天”只是短暫,但提起乘船,是久違的舊事,打從疫情以來,據說不少港澳輪船都被“劏”了,不勝欷歔。
說過雨,且談風。十月十日,熱帶風暴“獅子山”餘威來了,震懾本澳,懸掛八號風球長達二十小時,幾乎全日“紅雨”,截至下午外港等監測站錄得逾三百毫米雨量,多區成澤國,車輛涉水而行,途人狼狽。更嚴重的是:離島發生多宗山泥傾瀉。
“獅子山”是香港的象徵,它標誌着香港同胞勤勞奮鬥成功的光榮歷史,記得黃霑的一曲《獅子山下》有云:“寫下香江名句。”聽來既親切又溫馨,不知怎的,昨日的“獅子山”竟變成了今天的風暴,同樣是不勝欷歔。
獅子山
颱台耐,雨連緜,雞犬上牆眠。小城景物受摧殘,嗟哉獅子山。都之鄰,水之隔,封關斷聯絡。時移世易減愉歡,心扉陣陣寒。(節譜John Pond Ordway曲)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