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廠裁員潮 互聯網業遇寒冬？

【中新社北京六日電】最新一期《中國新聞周刊》文章指出，從二○年底開始，關於互聯網行業的“壞消息”不斷傳來，從以反壟斷為代表的監管趨嚴，再到中概股集體下挫，這些因素相互疊加，終於在二一年底以“裁員”這樣的形式讓每位從業者感受到寒意。

監管變化裁撤教培

去年底裁員的互聯網企業中，在百度之前，愛奇藝、字節跳動、快手均被視為這一輪裁員的典型。

在互聯網從業者王強（化名）看來，這三家公司恰好分屬三種不同的類型。“愛奇藝屬業務存在問題，其核心商業模式一直難以成立，只不過之前水漲船高，互聯網行業整體景氣掩蓋其問題。相當於一個人身體本就不好，遇到氣候異常更容易生病”。儘管二一年十月取消超前點映確實進一步打壓愛奇藝的收入，但業內並不認為其受到政策波動影響較大。“字節跳動主要裁撤的是教培業務人員，只留下部分技術人員，這才是純粹監管變化所致。”王強說。

中國農業大學副教授梁萌視互聯網行業為“不穩定工作”的代表，“過去二十年，中國互聯網行業一直在急速擴張，團隊發生變化非常正常。疫情之後，監管政策帶來影響，加之宏觀經濟波動，很多領域在投入後短期內沒法見到效益，而互聯網公司對項目的規劃經常以三個月、六個月、一年為時間節點，搞不定就要改變。”

股價下跌裁員應對

梁萌說，削減人手是互聯網公司應對股價下跌的常規操作，“國內某家大廠歷史上裁員的時點可以與股價下跌、華爾街對其產生詬病的時點相對應。二一年底行業裁員更多是因為監管政策、宏觀經濟波動與股價下跌三者相互影響並疊加所致”。

“中國互聯網公司本質都是在做流量變現的生意，但流量總會見頂，只是流量見頂後公司的增長曲線應該持平，而非下跌。”王強說，“其實越是流量見頂，按理說各家公司應越是陷入軍備競賽，打下競爭對手的山頭，而非像當今這樣裁員、收縮。”他更願意把這一輪行業裁員理解為監管施壓與背後資本失去原有信心後發展邏輯的調整。

執法嚴無法推試錯

梁萌說，“百度與字節跳動雖被統稱為‘大廠’，但其實是不同意義上的大廠。當中國的互聯網行業從PC端轉移到移動互聯網，不僅涉及終端的轉變，更重要的是範式轉換，從更為依賴技術驅動轉變為更多依靠商業模式創新。”這一輪代際更迭帶來平台經濟，他稱其遵循的邏輯為“試錯邏輯”。“當然，這也是由於當時監管環境相對寬鬆，且競品更多”。

但在二一年，隨着監管政策升級，特別是反壟斷執法趨嚴，過往的邏輯正悄然改變。如二○年末監管對社區團購劃定的“九不許”邊界中，首先便是不得通過低價傾銷、價格串通、哄抬價格、價格欺詐等方式濫用自主定價權。“這種跨領域試錯的邏輯基本上太超過了，行業變得更謹慎，因此會砍掉更多枝枝節節的業務。”互聯網從業人員趙軍（化名）感慨，“未來整個行業已不再可能延續過去的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