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完了”。這兩個字是好是壞？是喜是愁？可謂“百囀千聲隨意移”。今天說的“完了”，是指壁上的日曆完了。這意味着二〇二一這一年完了。這“完了”是好是壞？相信大家都有一個同一的答案，像前人寫的春聯：“福無重至；禍不單行。”之後在子夜時分，於聯尾各加上“今朝至”和“昨歲行”。至於現實如何？我只能說“但願如此”。

從日曆紙盡說到年份的寫法，《容齋隨筆》說：“按秦始皇凡刻石頌德之辭，皆四字一句。《泰山辭》曰：‘皇帝臨位，二十有六年。’《瑯邪臺頌》曰：‘維二十六年，皇帝作始。’《之罘頌》曰：‘維二十九年，時在中春。’《東觀頌》曰：‘維二十九年，皇帝春遊。’《會稽頌》曰：‘德惠修長，三十有七年。’，此《史記》所載，每稱年者，輒五字一句。嘗得《泰山辭》石本，乃書為‘廿有六年’，想其餘皆如是，而太史誤易之，或後人傳寫之訛耳，其實四字句也。”原來紀年也有四字一句的。如果超出四字又怎辦？答案是用《說文》本字：“廿音入，二十並也。卅音先合反，三十之省便，古文也。音先立反，數名，今直以為四十字。”這是說：當今人們寫二十為廿，三十為卅，都是兩字之合讀而發出的切音，這些都是《說文》原來有的字。至於四十，則依樣葫蘆，寫作“卌”。

歲月悠長，紀年不能再限於四或五個字。古代王制，新帝即位皆有一個年號，譬之乾隆、雍正，雖自詡為萬歲，而實際不過數十年，正是“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萬歲更相送，聖賢莫能度”。人生不一定要求富貴，但願安寧。否則活在擾攘不安的狀態中，常懷悲憂，個人沒有好處，社會也不安。蓋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前面我說過的“但願”那“今朝至”的福，正是平安、舒寧。

人生一世當如何？《後漢書 · 張霸傳》有句話：“人生一世，但當畏敬於人。”縱使不受人畏敬，至低限度不致被人唾駡。際此新歲，寄語世人勉旃！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