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製造懸念之功

閱讀美國人史蒂文 · 杰伊 · 施奈德主編，九百六十頁的中譯本《有生之年非看不可的1001部電影》時，發現其收入了上海新華影業一九三七年拍攝，由馬徐維邦編導的黑白電影《夜半歌聲》。

我第一次觀摩這部恐怖電影，是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中後期。戲劇明星宋丹萍，因與富家女李曉霞相愛而受到逼害，臉容被毀後躲至劇院頂樓的悲劇，令當時年少的我受到驚嚇！史蒂文 · 杰伊 · 施奈德在書中介紹《夜半歌聲》時說：“影片廣為流傳的一個重要元素是片中歌曲，這些歌曲在中國廣受喜愛。”我確為喜愛者之一。正因為喜愛，才一再進電影院重看，寧可在令人悚然的鏡頭突露時蒙住眼睛。

《夜半歌聲》的兩首插曲《黃河之戀》、《熱血》，主題曲《夜半歌聲》，均由田漢作詞，作曲則為一九三五年夏天才從法國巴黎音樂學院學成歸來的冼星海。

我毫無疑問對《夜半歌聲》刻骨銘心。其在電影開始不久就從頭至尾唱出：“空庭飛着流螢，高台走着狸鼪，人兒伴着孤燈，梆兒敲着三更。”但我們只看到一個在牆壁上的可怕黑影，這個隱而不顯的唱者是誰？他在為誰而唱？終於看到了，一位貌似精神不正常的年輕姑娘，在一位舉着燭光的老婦人陪伴下踽踽而行地聽着“風淒淒，雨淋淋，花亂落，葉飄零……”接着，是已然站立陽台的姑娘和牆上黑影，在“我形兒是鬼似的猙獰，心兒是鐵似的堅貞……”中輪番出現。再接着，我們看到比喻般的“天上的月”，“月邊的寒星”；“山上的樹”，“樹上的枯藤”；“池中的水”，“水上的浮萍”。最後唱到“用甚麼來慰你的寂寞？唯有這夜半歌聲”時，所看到的，是那位姑娘於心總是戚戚地在凝望着那個頂樓……電影《夜半歌聲》運用倒叙手法；而其主題曲則讓觀眾急於知道真相，所以謂之，其有着製造懸念之功。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