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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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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談)疫情以及《黔之驢》與柳子廟

疫情以及《黔之驢》與柳子廟

新冠疫情發生後困於一隅兩年,執於一念的是可以四處走走。不期然見到手機跳出來自動整理的相冊,是疫情發生之前最後一次旅行的記錄。

照片的環境主題之一是柳子廟。

柳子廟在湖南永州,額名之用啟自清朝同治年間至今。本名為“柳子厚祠堂”,旨在紀念柳宗元。原址已湮,考證建於北宋至和三年。大致在南宋紹興二十年,柳子廟遷址至愚溪之北。

柳宗元的生平說起來也簡單,少年得志,然後墮入人生的深淵。因為永貞革新而被罷黜離京,為失勢的二王八司馬中的八司馬之一。謫遷的原因,在其《封建論》中有體現:崇尚郡縣制,反對藩鎮割據宦官專制削弱皇權。而八司馬中的另一位耳熟能詳的人物,是劉禹錫。

二王八司馬案被提及時總是“劉柳”並列,在中國思想哲學史與文學史上“劉柳”同樣並稱。但是劉禹錫的命運比柳宗元好多了,朗州司馬之後,雖然屢屢被貶為刺史,但也是進過中樞機構的,高壽而終。柳宗元則享年不永,四十六歲多卒於貶所。在人生最後的十四年裡,基本留在所謂的蠻夷之地,其中以罪身困在永州有十年之久。

縱觀柳宗元一生,大概是既沒有了卻君王天下事,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沒有贏得生前身後名。同代合稱“韓柳”的韓愈進了孔廟,相較而言柳宗元也就是有間祠堂而已。韓愈於儒學堅貞不易,推崇孟子,堅守漢儒的天命鬼神之說。柳宗元雜糅佛道墨法與其他諸子之學,因為不認同孟子,與後來宋明的理學與心學相悖,終究為儒家的道統與政統所棄,長期只留下詩文之名。

劉柳交好,劉至少贏得了生前名,活着見到了曙光,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韓柳交好,相生相殺,韓更是贏得了生前身後名。唯獨柳宗元命運多舛,可能因為劉禹錫的“盡是劉郎去後栽”的一首詩,受牽連再貶,死在了柳州任上。又因為與韓愈辯孟子與辟佛受到了關注,身後為名教排斥。而與柳宗元思想接近的劉禹錫,雖然也有人言其佞佛,可算獨善其身了。

柳宗元的散文成就之高,毋庸置疑。也有令人費解的文章,比如《黔之驢》就如同作者一樣難以捉摸,或者在於柳宗元本質是事功派儒家罷。看其《天說》之流,是天人不相預,屬於荀子與王充的觀念,也是令其痛苦不堪的憲宗提倡的無神論。而柳宗元順水發達時期的德宗與順宗是最講究天人感應的,二王之王叔文更以神道設教鼓吹祥瑞天命,其時柳宗元多有文附和。

明代,“柳子厚祠堂”有名“柳司馬廟”,據說清朝嘉慶年間也有名“柳聖廟”。

有廟,是民間以為其入神,稱聖終究還是在民間,兩者難說是柳宗元願意見到的。而最早用柳子廟之名的,是明朝的嚴嵩。用“子”用“廟”可見恭敬,只是嚴嵩的名聲又值得商榷了。柳子廟內有嚴嵩手書自撰詩《尋愚溪謁柳子廟》,真假不知。

種種是非,總是亂人眼目。如《

黔之驢》之黔,應該不是指向貴州,但望文生義者,大有人在。無論人事天命,疫情發展關乎老百姓的身家性命,穩妥處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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