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小說

這兩個星期“逼”着學生和我一起看了很多小說。這個年頭還願意拿着小說認真讀的人實在不多，就算是和分數有關，也未必可以推動學生閱讀的興趣，畢竟誘惑實在太大了。網上的東西包羅萬有，永遠也看不完。說來下學期開始，我們會回到實體上課的模式，實在有點難以想像。正如早陣子和朋友談起未來，她為這兩年才出生的孩子感到悲哀，不知道他們有生之年，會不會有機會過一些不用戴口罩的日子，也許在他們的印象中，日子合該是這樣過的。

對於朋友的擔憂，我無言以對，因為自己彷彿早已忘記沒有口罩的日子了。就算疫情過去，我們會放心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地過日子嗎？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總覺得細菌就在身邊，伺機來犯。我們這種戴口罩、沒法自由旅行的日子，恐怕會變成一種常態。過去的生活模式很快便成為記憶，甚至被認為是小說中的一些情節。

想來誰說不是呢？難道我們這兩個星期讀的十二部中外作品，它們寫的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雖然具體人物及情節一定會有改動，但我相信在重重的虛構下，埋藏着真實。例如看元雜劇李行道的《灰闌記》時，我們可以懷疑劇中人物的真實性，情節的虛構，但弱勢女性受到欺凌、官場黑暗屈打成招應該是當時的常態。同樣地，《哈姆雷特》中，國王被弟弟毒殺，王位及王后被竊國者據為己有。王子為了報仇，最後導致差不多所有人都死掉，這種事情並不是戲劇。《動物兇猛》中那些年輕人整天翹課，三五成群混過中學階段，再等國家分配工作，更是歷史。還有還有……我們都把這一切當作小說看，覺得不可思議，但這些都是曾發生的事情。

也許只需五年甚或更短時間，一九年以前的生活便會變成小說。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