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替代品
在被大雪圍困了十三個小時的布拉格機場裡,羅馬尼亞作家內亞古痛飲了十三杯“法老”雞尾酒:“我真懷疑這是由硝酸甘油、眼鏡蛇的毒汁、尼羅河的泥水、鰐魚的夢等等調製而成的一種混合物。”(《桔黃色旅行中的奇妙瞬間》)於此毒汁的鼓舞下,他順利上了飛機,並在氣流顛簸的時候果斷地開始用嘴巴給救生衣充氣,結果成功嚇壞了空中小姐。
大概只有沒臉沒皮的冒險家才膽敢這樣借着酒精大出洋相。然而旅行途中快活的“奇妙瞬間”畢竟是罕見的:蹩腳的交通工具、令人厭煩的旅伴與不盡如人意的天氣比比皆是。“它(驛車)開始像小船似的在巨浪中顛簸着前進……如同讀了一些壞詩人的作品一樣,使人十分難受。”詩人裴多菲在遊記中如是寫道——能讓他聯想到“壞詩人的作品”,想必這顛簸是相當折磨人了!
船運同樣叫人覺着苦悶:“搭船橫渡大西洋那屬於‘美麗新時代’的情趣,再也激不起任何想像的火花……因為這艘大西洋郵輪是新玩意,是今日為誇耀而造的過時物,船上盡是陳腐、老邁、醜陋的人。”(《美國日記》,卡爾維諾著)
不同於滿腹牢騷與酒水的作家們,他們筆下的主人公似乎更能從旅途中獲益。許多故事的轉折點就發生在角色們由此處去往彼處的過程之中……在偷竊了保險櫃內的營業收入後,酒店經理赫斯渥哄騙女友隨他一同私奔,正是在從美國駛向加拿大的火車上,於心煩意亂之際,他得到了假名與假身份的靈感:“他向車外望去,看見一家大工廠之類的牆上有一塊大牌子,寫着‘喬治 · 皮
· 默多克’等字樣。他隨隨便便地看了一眼……嗐,這不是他可以採用的一個好姓名嗎?”(《嘉莉妹妹》,德萊塞著)(五)
李 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