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燈光說故事

——談《蘇豪的最後一夜》

英國鬼才導演艾加韋特繼《寶貝神車手》後，戲路轉為心理驚慄，新作《蘇豪的最後一夜》是復古戲新演繹，融入兩生花、夢想幻滅、兇殺謎案等，迷離奇詭。首個畫面，湯瑪仙麥簡絲從光亮客廳走入黑暗房間，簡單的畫面，寓意從天堂走入地獄。她如願考入倫敦時裝設計學院，從鄉郊走入城市。倫敦多姿多彩，燈紅酒綠，暗藏罪惡，“地獄”酒吧的名字，企圖明顯。一夜她突然進入六十年代蘇豪區，見到與自己相似的少女幻象，這少女由安雅泰萊采兒飾演，兩人鏡裡鏡外動作相似，一體兩面，也是鏡花水月。

導演處理這鏡像技巧，別出心裁，鏡頭游動在鏡兩邊，視點也在兩邊穿梭；相同經歷，不同人物，散發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意涵，效果奇幻。導演借技巧寫出兩人在不同年代的相同道路，皆為理想不惜一切。安雅泰萊夢想做歌手，最終出賣肉體。湯瑪仙見到她被殺的幻象血案，決定調查到底，豈料身陷險境。

艾加繼續施展對舊歌的觸覺，配合舞廳、霓紅燈、舊汽車，營造出濃烈六十年代氣息。他實際要拍攝舊派的心理驚慄片，集合幻覺、兇殺、理想，看起來頗有《血光鬼影奪命刀》、《冷血驚魂》等影子。前半段迷離莫測，特別對燈光處理，以鮮艷七彩代替黑白反差的舊片技巧，也就是以現代技巧表現舊片格局，惟節奏不如音樂般強勁爽快。

後半段走入查案格局，加強血腥兇殺，藉以挑戰希治閣懸疑片。兇手就在身邊的謎底確實意想不到，並加入鬼樣魂魄，黑色魔幻感較強，這結尾是幻象？還是真鬼魂？看似加強通俗性，但削弱懷舊格局。但結局道出理想破滅的悲哀，並批判男權主義。最後的Catwalk前鏡頭，黑白光暗處理與首個鏡頭呼應，終從地獄走向光明，燈光其實在說故事。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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