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茨南達利嗎？

你一定聽過格魯吉亞，那是一個位於外高加索西北部、西臨黑海的亞洲國家。但你聽過茨南達利嗎？她只是格魯吉亞東部卡赫基省，阿拉扎尼河右岸的一個有着森林和平原的村子。如果你早有了解，很可能是因為茨南達利白葡萄酒聞名於世；而我第一次耳聞茨南達利，卻是因為茨南達利二○二一年音樂節。

一個小小地方，以生產葡萄、葡萄酒為主要謀生手段，卻偏偏還選擇以一年一度、為期半個月的音樂節，作為豐富村民甚至豐富整個格魯吉亞人的修養為途徑，那真是主政者和贊助人之功。而且，僅以我所知道的一場為例，說明其之場地安排與其環境密不可分；其演出水準之高，也是常人所預料不及的。

那是一個戶外舞台，舞台前鮮花盛開。我見到那些分明時間久遠似乎還有着雉堞的圍牆，我見到前前後後有着鬱鬱蔥蔥的片片幽林。那都是富歷史的、天然的。音樂，當其與富歷史的天然的事物結合起來時，其十之八九會讓聽眾在欣賞的當兒，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一種特別韻味。

演出規格是高的。曲目是俄國拉赫曼尼諾夫《d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OP. 30），和法國拉威爾舞劇《達夫尼斯與克洛哀》第二組曲。鋼琴家和指揮家，均為世界樂壇之砥柱中流：前者乃一九五八年出生於蘇聯，現為以色列、美籍造詣深湛的耶菲姆 · 布隆夫曼；後者則乃現場指揮格魯吉亞愛樂樂團，以色列十分年輕卻文思飛揚的拉哈夫 · 沙尼！曾記否！當祖賓 · 梅塔將要退休，人們都在猜測誰會頂替梅塔擔任以色列愛樂樂團的音樂總監，結果正是拉哈夫 · 沙尼眾望所歸。

戶外音樂會常有一個突出優點，是周圍空氣清鮮，尤其在夜涼如水、月色清明的晚上。但茨南達利的這一個，演奏者（弦樂）和聽眾都戴着慚惶煞人的口罩，這似乎與音樂會風馬牛不相及，但卻已成為抗爭疫情的無可奈何的常態。

我因此記住了茨南達利的名字！倘若有一天，湊巧到了格魯吉亞，我一定造訪令人欣慕的茨南達利。因為，她不僅有白葡萄酒，更有已融化在可愛大自然之中的可愛音樂。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