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美廿年反恐戰南柯一夢

美國“九·一一”恐襲即將屆滿二十年，但今夏倉促撤軍導致阿富汗重回塔利班之手，如今檢視“九·一一”後美國發起的反恐戰爭，彷彿南柯一夢。

根據美國廣播公司近日一項民調，只有四成九美國人認為國家比二○○一年“九·一一”襲擊之前更安全。這項數據遠低於十年前的六成四。調查同時顯示，越來越多美國人表示，“九·一一”對該國的負面影響更大。另外，八成六人認為，“九·一一”對美國產生持久影響。四成六人則表示，“九·一一”事件讓國家變得更糟糕。

二○○一年“九·一一”恐襲事件發生後，美國以阿富汗塔利班政權庇護策動恐襲的“基地”分子為由，率聯軍推翻塔利班政權，從而開啟美國史上最長的海外軍事行動。拜登上台後繼承特朗普政策，下令八月三十一日前撤走美軍，隨後阿富汗政府軍土崩瓦解，塔利班不費吹灰之力重奪政權。

根據專門監控平民傷害的非盈利組織“空中戰爭”發佈的最新分析，自二○○一年九月十一日恐擊以來，美國無人機和空襲已造成至少二萬二千名平民死亡，最多可達四萬八千人。

英國《衛報》指出，該分析基於美國軍方自己聲稱，自二○○一年以來已進行的近十萬次空襲，試圖估計“反恐戰爭”所造成的平民死亡人數。這些數字是在“九·一一”事件二十周年紀念日前公佈的。

這項分析除了包括對敘利亞、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攻擊，還有針對也門、索馬里、巴基斯坦和利比亞等國激進恐怖組織的襲擊，美國表示在二十年內至少進行九萬一千三百四十次襲擊，其中包括九千次針對“伊斯蘭國”組織的攻擊。

“九·一一”發生快二十年，被指幕後策劃被美國關押十多年、但至今審判還沒有結束、美國人自己都快要忘記了的五名主嫌，本周五再現身軍事法庭。長達二十年的案件還在程序性聽證，尚未進入審判階段。審理如此耗時，最大的原因就是事涉機密，辯護律師要取得機密證據檔案往往需要好幾年時間，且依舊沒有拿到他們需要的所有證據。

“九·一一”二十周年之際，美國情報單位指出，恐怖組織可能利用這個時間點，再次號召極端分子發動襲擊；前英相布萊爾也警告，西方應準備可能的生化恐襲。廿年過去，美國反恐戰爭沒有翻篇。倉促撤出阿富汗後，“基地”和“伊斯蘭國”激進分子的威脅恐怕也會提升。

除了“基地”和“伊斯蘭國”的威脅之外，美國所面臨的恐怖分子威脅，如今已從外患轉為內憂，二○二一年一月六日的國會山莊騷亂就是一大警訊。當今美國存在的激烈黨派分歧，恐損害整體反恐戰略的落實。“九·一一”後美國出現的團結、齊心與命運共同感已不復存，兩極化的政治氛圍將很大程度癱瘓政府因應未來恐襲威脅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