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來了

從曖昧步入一段正式的戀人關係，常常需要通過名為“告白”的儀式。愛情來臨，那些曖昧時光教人既甜蜜又痛苦，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每當和對方聊天見面時，感受到那強烈的心跳，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竟然活得如此真切。為了終結“不確定”的痛苦，告白儀式少不了，卻又令人忐忑難受。到底要挑怎樣的場合？打扮得時尚還是樸素？日間抑或夜晚？面對面還是透過網絡？簡單地說一句“我喜歡你”，還是深情地說“我愛你”？初相識便直奔“我愛你”是否顯得太矯情？可“我喜歡你”根本不足以表達我對這個人的深刻感情啊！

當然，不是所有告白儀式都要如此直接，像格雷安 · 葛林筆下一對墜入愛河的戀人，是透過洋蔥來表露愛意的。《愛情的盡頭》中，作家墨瑞斯和有夫之婦莎拉第一次去看電影，看的是根據墨瑞斯的小說改編的電影。戲中一對情人到小餐館用餐，點了牛排和洋蒽，女人遲疑了一刻才去拿洋蔥，導致她的情人不悅，他知道她遲疑是因為她丈夫討厭洋蔥。他難過，想到她回家後就會和丈夫擁抱，他既嫉妒又憤怒。

看完電影，墨瑞斯和莎拉也去餐館吃牛排，並討論這場戲。墨瑞斯問莎拉她的丈夫亨利是否在意洋蔥的味道，莎拉說亨利很在意，受不了，並反問墨瑞斯是否在意。墨瑞斯回應說他喜歡洋蔥，莎拉隨即為兩人分別拿了一些洋蔥。

這種“告白”，含蓄又暖心，不直接說出“我喜歡你”這般不留餘地、令人臉紅耳赤的話語，便無需承受可能隨之而來的尷尬。愛情並不一定要轟烈澎湃，宣之以似乎要綑綁一輩子的山盟海誓；相反，愛情的模樣，往往在隨意的一頓家常便飯中，在一言一語、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自然流露，是呼吸，和那提醒人正活得真切的心跳，同樣響亮。

古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