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兩面下注

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七月二十九日訪問菲律賓首都馬尼拉，三十日，兩國防長共同宣佈，菲總統杜特爾特已決定取消終止與美國的《訪問部隊協議》。南海問題專家直言，協議恢復，很大程度促進美國在南海的軍事存在。杜特爾特以此作為籌碼，在中美之間左右搖擺，兩面下注。

《訪問部隊協議》是菲美兩國在一九九八年簽署的重要軍事協議之一。協定准許美國以輪調方式在菲駐紮數以萬計的軍人，參加軍事及人道救援演練。二○二○年一月，美國以“侵犯人權”為由取消菲參議員、前警察總長德拉羅薩的赴美簽證，杜特爾特一怒之下，於同年二月宣佈終止《訪問部隊協議》。不過其後，菲方三度暫停終止協議，期間菲美繼續進行演習。

助美南海軍事存在

杜特爾特恢復這一協議，對美方有何意義？中國南海研究院海洋法律與政策研究所所長閆岩三十日在接受香港中通社記者採訪時指出：“菲律賓一直是美國介入亞太事務，包括南海問題的重要抓手。《訪問部隊協議》給美國軍事人員、裝備進入菲律賓並在當地活動，提供巨大便利，可以很大程度促進美國在南海的軍事存在。此次協議恢復，去除了美國進一步加強在南海地區軍事存在的障礙。”

杜特爾特為何改變主意？閆岩認為：“其核心原因是，杜特爾特奉行的所謂‘獨立外交’政策，實質是在中美之間左右搖擺、兩面下注。《訪問部隊協議》就是他的一個重要籌碼。近日正值‘南海仲裁裁決’公佈五周年，杜特爾特近日又在國情咨文中，就南海問題作出相對客觀、對華友好的表態，勢必令美國很不高興。他此次就藉恢復協議，讓美國高興一下。”

閆岩續指：“下月就是慶祝《美菲共同防禦條約》簽署七十周年的日子，奧斯汀選在這一時間點訪菲，也包含着很深的含義。可以說，杜特爾特此次舉動，也是因應慶祝菲美構建軍事同盟關係七十周年，給美方的獻禮。”

美聯社在報道這一消息時特別提到，杜特爾特去年十二月曾警告說，若美國不提供至少二千萬劑新冠疫苗，他將繼續終止《訪問部隊協議》。而菲方近期剛透過“新冠肺炎疫苗實施計劃”得到美國提供的至少三百二十萬劑疫苗。

閆岩指出：“這也更體現出，杜特爾特通過打這張牌，‘務實地’從中美兩邊都獲得了巨大利益。”

明年大選備受矚目

杜特爾特的親中路線未來會否改變？閆岩強調：“相信今年下半年至明年，菲律賓兩面下注，甚至愈發親美的趨勢，將很難阻擋。因為明年菲律賓即將舉行大選，菲國內國防、法律界存在非常多親美人士，杜特爾特需要考慮他們的選票。”

杜特爾特本月二十六日發表任內最後一次國情咨文，談及南海議題，重申所謂“南海仲裁”不具約束力。有分析指出，明年六月杜特爾特任期結束前，其親中的路線不會改變。若他的女兒當選下任總統，這一路線將延續。

閆岩指出：“中菲關係不會受到太大撼動，這也是合理的推斷。因為在經濟上，中菲一衣帶水，一直是對方重要的周邊國家，在‘一帶一路’項目上也有合作，很難完全切斷。不過在防務關係上，菲美要密切得多。若在大選中，杜特爾特一派失利，由反對派上台執政，中菲經濟關係勢必受到衝擊。下任政府也可能暫停甚至取消杜特爾特建立的中菲南海問題雙邊磋商機制。由於大選變數多，對於未來中菲關係，不能特別樂觀。”

香港中通社記者 張婕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