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日荷花別樣紅
夏日的到來,荷香處處,筵席也冠上“荷花”之名以作招徠。在文是周敦頤的名篇《愛蓮說》,三言兩語,成為文壇佳話,墨客題材,藝術家彩筆的對象。使我不能遺忘的還有楊萬里的《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的詩句,此詩其實是寫西湖,而寫西湖卻旨在咏荷。詩云: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儼大的西湖,從何處下筆?先是西湖十景,就有平湖秋月、蘇隄春曉、斷橋殘雪、雷峰夕照,南屏晩鐘、曲院荷風、花港觀魚、柳浪聞鶯、三潭印月和雙峰插雲。而作者獨選荷花。原因是時値六月。六月中是盛暑,風光自是不與四時同。不同之處就是有荷花。花紅之外,最突出的是其葉之綠,葉是鋪天蓋地,一望無邊,蔚為大觀的。“接天蓮葉無窮碧”,說得絕不誇張。有了綠葉必須以紅花相襯。而紅卻不是一般庸脂俗粉,所謂猴子屁股的紅,它是異於一般的鮮紅,或說是“粉紅”,更因此花映日,如何去形容它?作者很巧妙地想出一個獨有的名詞:“別樣紅”,把讀者帶到虛無縹渺中而想入非非。
其實楊萬里也寫過荷花,他的《小池》是也。這詩寫道:“泉眼無聲惜細流,春蔭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雖有“荷”,畢竟是小荷,着眼於春回大地的生機。從這首詩,我記起不少的攝影家都把這蜻蜓收於鏡底,足見楊萬里是帶領潮流的。
澳門,有“蓮花寶地”之譽,究竟何寶之有呢?若問我,“只緣身在此山中”,無以作答。或者像楊萬里《傷春》詩所說:“准擬今春樂事濃,依然枉卻一東風。今年不帶看花眼,不是愁中即病中。”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