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玫瑰
龍應台寫過一篇關於沙漠玫瑰的文章:朋友從以色列帶回一團難看的枯草,說是沙漠玫瑰,泡水能活。在水盆中泡足八天後,枯草果然復活了,顏色特別綠,舒展開的圖案很像玫瑰。作家為此異常感動——沙漠玫瑰的美是驚天動地的,它的復活過程就是宇宙洪荒初始的驚駭演出!
枯草復活,的確令人驚奇,由此我牢牢記住了沙漠玫瑰的名字。但同時,我也對龍應台誇張煽情的描寫不敢盡信——世上真有“美到驚天動地”的沙漠玫瑰麼?
世事無常,花事難料。不久前,我真與沙漠玫瑰偶遇了。那是社區近旁的一家花店,我走過玻璃櫥窗,不經意間看到一盆盆栽,樹形窈窕,花枝婀娜,碧葉青翠,數朵玫紅色的花蕾點綴枝頭,明艷簡約,落落大方,還帶着幾分別具一格的異域風情。
問店主這是什麼花?店主的回答令我心頭一震——沙漠玫瑰!
此沙漠玫瑰非彼沙漠玫瑰也。雖不是龍應台筆下的枯草復活、美到驚天動地,但也出落得清麗脫俗,不負玫瑰艷名。
此玫瑰亦非彼玫瑰也。《花卉百科》上說,這沙漠玫瑰既不生長在沙漠,也與玫瑰花毫無親緣關係。它又名天寶花,是夾竹桃科植物,原產非洲肯尼亞、坦桑尼亞,生長在沙漠周邊的戈壁,且紅如玫瑰,故而得名。
玫瑰,是美麗和愛情的象徵。以色列沙漠的枯草也好,肯尼亞戈壁的天寶花也罷,無論其是否與玫瑰沾親帶故,一旦安上沙漠玫瑰的芳名,頓時自帶了一層神秘浪漫的光環,身價倍增,同玫瑰花一樣得到世人的不吝讚美與歌唱。英國歌手Sting就唱過一首《沙漠玫瑰》:這沙漠玫瑰/每一塊面紗,都是一個神秘的誓約……
可見,取一個好名字何等重要!人如此,花亦如是。
南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