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麻將耍樂

最近在網上看到一段有趣報道，安徽省合肥市有位七十多歲的白髮大爺，侍候九十四歲的母親吃飯。老奶奶正在打麻將，她身體健康，眼不花耳不聾，看牌不需借助眼鏡，精神狀態好，手腳麻利、反應靈活，摸牌速度快，三下五除二，一副牌面已擺好……七十多歲的白髮兒子將飯送到九十四歲母親的麻將桌邊，老人還“嫌棄”兒子多事，而兒子則一臉幸福地看着母親吃完飯。

網文評說：“老年人打麻將既可以愉悅心情，又可以讓大腦運轉起來，有利於維持老年人的記憶力和思維運算能力。有助於預防老年癡呆。”這篇報道和評說，徹底顛覆改革開放前對麻將之惡評，也算是撥亂反正吧！

無獨有偶，近期我去上海，尊敬的沈菁華老師宴請好友，入席者全是文革時期的新中中學教師，老友相聚，自然而然地憶述前塵舊事。九十高齡的沈菁華老師告知我們，近二十年來在他家裏，每周有一次麻將聚會，三桌牌友，四個特點，一、都是新中中學退休老師，有些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的同事，感情深厚凝聚力強；二、都是高齡長者，平均年齡超過八十五；三、都是大學畢業的高學歷人士；四、各人住得很遠，都要長途跋涉，然後步行攀登五樓到沈老師家，眾人只會提早到達，沒有遲到的。沈老師還特地提到了一位九十七歲的牌友許五昌老師，原是新中中學的教導主任，上世紀八十年代患胃癌，手術後繼續打麻將，他不論寒暑、風雨無阻地踴躍參與牌局，而且獨來獨往，爬上五層樓……

沈老師的敘說引發我的感想：一、假如在改革開放前沈老師的行為是聚賭犯罪，很可怕；改革開放以後，則是為長者老友提供有益的娛樂活動，大好事；二、麻將耍樂不能治病，但是娛樂使得許五昌老師精神更健康，慢性病與長壽老人共存共生。

幾年前我曾經有文〈麻將耍樂〉，說到解放前兒時每逢周日親戚朋友來到我家，有三桌麻將、一桌橋牌。我認為“麻將不是靠運氣的簡單博彩，而是一種動腦筋、講究技巧的娛樂，要會算計，邏輯推理，還要有一點心理學的功夫，測算對方的心理”。所以我深信老人適當玩麻將確實有好處。可是就我個人來說，成年後麻將被禁，改革開放後麻將解禁了，我卻在澳門忙於各種工作，退休後還有很多事要做，遺憾麻將與我無緣。

麻將是歷史悠久的國粹娛樂，而且早已國際化，歐洲有十四個成員國組成的麻將協會，經常舉辦麻將錦標賽。二○一七年國際智力運動聯盟宣佈，麻將繼橋牌、國際象棋、圍棋、象棋和國際跳棋之後，成為第六個世界智力運動項目。建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設立娛樂方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系列，中國麻將理所當然地名列前茅。

殷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