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與刺青

在不少美國大片裡，我們經常看到美軍士兵身上有刺青（紋身）。當然，我國軍隊是絕對禁止士兵這樣做的，更絕對不招有紋身的人入伍。

這凸顯兩國的文化差異和治軍理念的不同，也從中看出，紋身是時下不少年輕人的嗜好。但如果你以為紋身只是現代才有，那就大錯特錯了。

稍稍翻一翻《水滸傳》，你就能看到一大堆喜歡紋身或被迫紋身的北宋英雄好漢：九紋龍史進自然是頭號刺青明星，至於宋江、武松、林沖等，都是因為被當做犯人，承受臉上刺字之痛。雖然小說據傳為元末明初之人所寫，但其實軍人和社會閒雜人員乃至遊俠，都有主動或被動進行刺青的習俗，宋朝不過是“發揚光大”。

在宋軍裡，岳飛的刺青最著名。《宋史》載，岳飛遭秦檜陷害入獄，面對指控笑曰：“皇天后土，可表此心。”繼而裂裳以背示人，有“盡忠報國”四大字，深入膚理。

記住，是“盡”而不是“精”，後世演義、戲劇、影視等文藝作品把岳飛刺青改了一字！至於是不是岳母所刺，史書不載，估計也是為了美化歷史人物的訛傳吧。

宋代軍人刺青，部分是像岳飛這樣出於心理需求或理念崇拜，部分則是被動執行，尤其是低級士兵。當歷史發展到北宋時，參軍入伍已不再是光榮的事，漢唐時從軍報國的風尚一去不復返，充斥軍隊的不少是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小混混。至於犯人，更是被強制執行，一方面是為了羞辱，一方面是作為顯眼的記號，便於管理。有些軍隊長官為了顯擺，同時為了將自己的士兵與其他隊伍區別開來，也在士兵臉上刺字，造成士兵一輩子忍受毀容的心理壓力。

在宋代，士兵和犯人都可以這樣被毫無人性地刺青，可見士兵的社會地位有多麼低下。他們想要翻身，簡直難於上青天。

然而，偏偏真有這樣一位華麗轉身的人！

（三之一）

譚健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