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德薩的男男女女

猶太人巴別爾在他的小說中塑造了很多人物形象，其中自然少不了故鄉敖德薩的人們。

一半市民是猶太人，而猶太人是一種能把不少非常簡單的東西牢記於心的民族。

他們結婚是為了不至孤單，他們酷愛鑽研是為了流芳百世，他們積累錢財是為了置宅、送給妻子卡拉庫爾羊羔皮襖，他們看重傳宗接代，因而鍾愛子女被視為人父人母不可或缺的美德。

他描寫敖德薩男性到了彼德堡的如魚得水是這樣的：

他們既能掙錢，又是黑髮男子，彼得堡淡黃頭髮的虛胖太太總是對他們一見傾心。

這些黑髮男士隨身帶來了些許陽光和輕鬆。

當然，除了陽光和輕鬆，還有“許多裝在形狀獨特的盒子內的沙丁魚”。巴別爾不會一味讚美敖德薩的人們，有時候他也會幽他們一默：

在敖德薩，每當夜色四合，在小市民可笑的別墅內，在黑絲絨般的天空下，胖得可笑的資本家穿着白襪，躺在沙發床上，忍受着因晚餐過飽而導致的腹脹……而在灌木叢後面，他們因無所事事而發胖了的、幼稚地束着馬甲胸衣的妻子，正被情慾衝動的醫學院和法學院的大學生以火一般的熱情緊緊地摟在懷裡。

巴別爾的小說很多來源於他的日記。和契訶夫一樣，他的日記也常呈現碎片式，很多時候往往只有一兩句話，甚至一個詞組。勾勒出人物形象。

而小說裡就會有：“老婆子的皺臉、娘兒們胖嘟嘟的下巴和髒兮兮的胸脯在煙霧騰騰的火光中燻烤。在這些發出一股人肉甜膩膩的酸臭味的向四面八方蔓延開去的胸脯上，淌滿了像血一樣紅、像瘋狗唾液一樣紅的汗水。”

書抄得有點多，卻不過是驚鴻一瞥。有興趣的，還是去看他的作品吧。

（讀巴別爾 · 四）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