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開

三月，是木棉花盛開的花季，枯枝敗葉突破曲線；含苞待放的花朵，蠢蠢欲動。走在大樹下，也能嗅到木棉花淡淡的香氣，如同少女獨有的體香。彼時，腦海裡漸漸憶起童年的玩伴，稚嫩的雙手捧着木棉花種子：“夥計，你說，種一棵木棉樹要多久？”

在學校操場裡，長滿了茂盛的大樹，唯獨那棵古木參天的木棉讓人迷戀，碩大的樹下，微風吹過，不時揚起一陣旋風，清新自在。那時，剛逢三月。

光影穿過密茂的樹叢，若隱若現地在眼前晃來晃去。我們坐在木棉樹下，耳邊不時傳來琅琅讀書聲。備戰中考的教室，格外寧靜，人們猶如戰場的鬥士，爭分奪秒，全力奔跑。眼下是題海，遠方的彼岸是夢想的開端。“我們長大了，會不會也是那個模樣呀？”我低下頭，默不作聲，心中似乎隱藏着難言之隱。掉落的木棉花緩緩在空中划過，盡顯舞者的姿態。沉默了許久後，我緩緩地壓低聲音：“我可能……要轉學去別的城市了。”女孩聽後急促地追問：“你要去哪呀？去多久？以後，還回來嗎……”“我不知道，只聽說，那個城市很繁華，偌大的賭城，猶如電影般的畫面。”女孩的眼神逐漸黯淡，難掩落寞。我們望向天空，黃澄澄的太陽仍舊掛在天邊，可粉嫩的暮色卻滲透着淡淡的幽藍。三月的和風好似暖意洋洋，又好似寒天刺骨，直愣愣地刺進心弦……

不知何時，零落的枯葉早已鋪滿小道。一雙小手撿起掉落的木棉：“不如，我們種一棵木棉樹吧。以後看到了，就會想起我啦。”“好呀！”稚嫩的聲音傳遍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我們舞動雙臂，揮灑汗水，只為給青春留下印記。

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車子緩緩起動，我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的風景，叫賣的小販，擁擠的收費站，寬廣的公路，以及那棵壯大的木棉。我默默地與這座城市告別，卻忘了和你說聲再見。口袋裡藏着準備好的種子，手裡握着那朵枯萎的木棉。車速很慢，卻忘了途中的風景。時間很長，卻仍舊記得你的名字。

再次走過狹窄的小道，臭氣熏天的臭水溝搖身一變，成了平坦的行人馬路；荒廢的雜草被修剪的整齊有序；紅磚瓦片下，搖着葵扇的老人以及收音機裡播放的華語歌曲，似乎早已消失滅跡，換來琳琅滿目的商舖。身旁突然閃過兩位女孩，在陽光下奮力奔跑吶喊：“快點！要遲到了！”我左顧右盼尋找着有關木棉的蹤影，心想：彼時的木棉花，開了嗎？

蘇詩淇 勞校 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