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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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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雯集)驟雨打新荷

驟雨打新荷

夏日孟仲之交,是荷香季節,連場暴雨,想起元好問一闋雙調《小聖樂》,寫的是荷花。講到有關荷花的文章,我首先記起宋人周敦頤的《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連觀音大士也以蓮為座,難怪作者譽之為“君子之花”。不過元好問則以曲代文,另闢徯徑,抒發宋元之際文人的典型精神生活,看來落脫,卻掩蓋不了前朝遺民的情緒,因為曲中有“驟雨過,珍珠亂穇,打遍新荷”句。這闋《小聖樂》便由《驟雨打新荷》所取代。

據陶宗儀《南村輟耕錄 · 萬柳堂》載:京師城外萬柳堂,亦一宴遊處也。野雲廉公,一日於中置酒,招疏齋盧公,松雪趙公同飲。時歌兒劉氏名解語花者,左手折荷花,右手執杯,歌《小聖樂》云:“綠葉陰濃,遍池亭水閣,偏趁涼多。海榴初綻,朵朵蹙紅羅(一作“妖艷噴香羅”)。乳燕雛鶯弄語(一作“老燕攜雛弄語”),對高柳鳴蟬相和。驟雨過,似璚珠亂撒(穇),打遍新荷。 人生百年有幾,念良辰美景,休放虛過。富貧前定,何用苦張羅。命友邀賓宴賞,飲芳醑,淺斟低歌。且酩酊,從教二輪(一作“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梭。”既而行酒,趙公喜,即席賦詩曰:“萬柳堂前數畝池,平鋪雲錦蓋漣漪。主人自有滄洲趣,遊女仍歌白雪詞。手把荷花來勸酒,步隨芳草去尋詩。誰知咫尺京城外,便有無窮萬里思。”此詩,集中無。《小聖樂》乃小石調曲,元遺山先生好問所製,而名姬多歌之,俗以為《驟雨打新荷》者是也。

蘇軾詩云:“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光輝過後必然歸於沉寂,“荷盡已無擎雨蓋”就是一例,劉秉忠寫過《乾荷葉》三首,其一:“乾荷葉,色蒼蒼,老柄風搖蕩。減清香,越添黃。都因昨夜一場霜,寂寞在秋江上。”其實人生何嘗不是這樣。少年人應珍惜眼前。

冬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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