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未來》繼往開來

令狐昭

曾經在《回到未來》(Back to the Future)系列飾演布朗博士的基斯杜化 · 萊特，最近現身動作片《殺神 NOBODY》(Nobody,2021)，重裝上陣力戰俄羅斯黑幫，場面激盪人心；這位八旬老翁，老而彌堅，風采不減當年。

布朗博士屬於深入民心的經典角色，在《回到未來》三部曲中不可或缺，主人公馬田（米高 · 霍士飾）往返過去，穿越未來，都不能沒有他。如果不是布朗博士發明時光車，讓馬田扭轉命運，便無法呼應片中黑人拒絕向現實低頭的奮鬥精神，兩者皆詮釋了編導羅拔 · 湛米基斯追逐夢想的過程和實現夢想的決心，以及為邊緣群體爭取人權與平等的初衷。

這部奉“有志者事竟成”為金科玉律的里程碑式科幻巨作，不論風格、劇情、意義都明顯具有監製史提芬 · 史匹堡作品的影子。首集於二戰結束四十周年上映，難怪反核意識異常高漲，從起初布朗博士身穿防核保護衣、小心翼翼使用鈽能源啟動時光車，到之後返璞歸真，利用雷擊及可再生能源替代核能，可見編導的內心存有揮之不去的戰爭陰霾和環保訴求。按此邏輯思考，史匹堡代表作《大白鯊》(Jaws,1975)的經典配樂和概念海報能夠成為《回到未來續集》的主要彩蛋，其實是順理成章的安排。

《大白鯊》被視為不朽傳世之作，不單是因為其驚慄鏡頭的原創性、革命性和數之不盡的引用或模仿次數。文化評論家詹明信認為，鯊魚的本質實際上是社會和歷史的憂慮。片中有一名專業捕鯊者昆特（羅拔 · 蕭飾）在驚險畫面過後，向主人公憶述二戰期間參與美國海軍印第安納波利斯號船運原子彈重要配件的任務，不過該船被日軍魚雷擊沉，倖存者受到鯊魚攻擊。這段“口述歷史”雖然不及緊接着的鯊魚捲土重來橋段觸目驚心，卻是表現史匹堡作品的反戰主旨和反核意涵的經典文戲。

《回到未來》的影響力或許不如史匹堡的《大白鯊》、《奪寶奇兵》和《侏羅紀公園》等系列，但其時間旅行、科幻構想、流行文化、復古風格、未來主義、社會形態、彩蛋致敬等元素，令人回味無窮，一些細節和人物造型，繼往開來，影響深遠。例如馬田在學校舞會奏唱搖滾音樂先驅查克 · 貝里代表作《Johnny B. Goode》，反而演變成後者的靈感泉源，這樣的劇情既顛倒因果，又將虛構人物的行動作為真實事件的濫殤，結果啟發了不少影視作品。至於馬田在緊急關頭用額頭撞擊駕駛裝置並成功啟動失靈的時光車，後來《賭俠》（一九九○年）的賭聖（周星馳飾）在決戰時刻便有樣學樣；而《百變星君》（一九九五年）裡造型怪誕的姜司教授（徐錦江飾），正是布朗博士的形象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