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曲藝說知音

“珠海粵韻曲藝會知音”，日前在本澳永樂戲院舉行。從報章得悉，當晚登台演唱的很多都是響噹噹演唱名家、國家一級演員。平時在南方衛視《粵唱粵好戲》節目中，經常見到他們的音影，我只是粵劇、粵曲的愛好者，談不上“知音”。原因是“通曉音律”才是知音。《禮 · 樂記》：“是故不知聲者不可與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知樂則幾於禮矣。”

演唱，顧名思義屬音樂，這個“樂”字讀作“岳”。而儒者解釋為快樂的“樂”（音落）。這是說要以“禮”建立人類社會秩序，同時還要人人習慣那有秩序的生活，覺得這樣才能和諧快樂，這種快樂呈現於聲音與動作，這就稱為樂（音岳）。立於禮，成於樂。因此《禮》中有〈樂記〉。

話題回復到“知音”的問題。昔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琴。伯牙琴音志在高山，子期說“峩峩兮若泰山”；琴音意在流水，子期說“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知音，竟成為“知己”的同義詞。〈樂記〉說：“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於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嘽以緩。……”這是說心裡悲哀，則發出焦急而低沉的聲音；如果是快樂，則發出寬裕而徐緩的聲音；遇到喜悅，其音昂奮而爽朗；當對某人某事起了恭敬的反應，則發出虔誠而清白的聲音；至於戀愛而發出的聲音，則是體貼與溫柔。

音不但有喜怒哀樂愛惡欲等情，還有：“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就以我自己的感覺而言，因為生於亂世，所聽到的多是“怨與怒”。示威之聲的確如此。而“示威”一詞，越南語曰“表情”。“示威”與“表情”是同一樣行動，我覺得“表情”兩字用得更為適當。無論是怨與怒，都不外乎表達情緒而已，也是一種“音”。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