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 變

舊同事從外地回來，與幾個昔日談得來的同事敘舊，大家都十分熱情，幾輪杯觥交錯後，各自回家。舊同事說想與你同行，你看她面有難色，想必有些事不便當着其他人面前說，你便點頭答應了。

數年不見，她的外表改變了不少，烏黑的馬尾已變成淺金色及肩短髮，纖瘦的她穿着印着歐洲名牌標誌的圓領衫，卡其色七分長褲讓她看起來比較高挑。你與她走着，陣陣清風吹來她身上獨特的香水味。

你和她離開光亮的大街，走到昏暗的休憩區，她突然打破沉默：“年輕時總想着守候一個人一生一世，一起上大學，一起踏進社會，不求什麼富貴日子，簡單自在便可以了，現在想起覺得有點可笑。”

你們停下來。她抬頭凝望被月光投射在大樓外牆上的枝椏，一道淚水從眼角滑下。到你意識到，她已經鑽進停泊在旁邊的一輛白色房車。她按下車窗跟你說：“快上車，不要着涼。”

車廂內播放的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歌曲，韻律柔和，起伏有序，歌詞流露細膩的情感。“我這次回來，你有否覺得我改變了？”

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找了個大部分人都樂意接受的答案。“有一點吧，比以前多了一份女性韻味。”

“我半年前離了婚，分到了豐厚的離婚費。原來，不只結婚要錢，離婚也要錢的，哈哈！”她有感而發，單手握着方向盤，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前方的道路。你不置一詞，只是輕輕點了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街上只有寥寥數人，馬路上偶爾有出租車一掠而過。今夜，回家的路特別寧靜。

木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