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農業法或無疾而終

“那一天人性喪失了，因為世界所見到的我們的影像，不是真實的。”印裔美籍醫生辛格對國際主流傳媒集中報道農民如何“暴力”，感到荒誕。一月廿六日爆發警民衝突，一個多月之後，他力言農民抗議運動比從前更堅定、更壯大。

辛格至今未回美國，繼續留守抗議現場。有同事對他在心臟科研究生涯的最後幾個月放棄研究資金的決定感到“不可思議”。

抗議現場環境日益嚴峻。農民們對“五河心臟協會”為他們設“戰地醫院”的關愛無限感恩，是激勵辛格繼續留守的動力。他現在不斷以樂觀精神激勵自己堅毅前行。

站在治國者角度，莫迪政府要改革印度農業，走市場化現代化之路，從國家整體經濟考量是沒有錯的。畢竟就業人口佔半的印度農業，對GDP的貢獻只是兩成，當中有不少是資源錯配。但是，國家經濟除了GDP之外，就業和糧食安全也很重要。每個角度和說法都有理由。

莫迪錯在沒有做細緻的遊說工作，也無過渡性措施，沒有設身處地想到農民擔憂農產品賣不到糊口價有不少概率成真。印度農民絕大多數是小農，擔心如種地無法生存，會被迫把僅有財產——土地賤賣，成為一無所有的人。他們對莫迪政府近年偏向西方的新自由主義、資金說了算的路向，有很大戒心。

印度農業法改革，讓我們想起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由計劃經濟轉型到市場經濟，全民所經歷的痛苦過程：大量低效國營企業解散，職工失業下崗。中國經歷了至少十多年的經濟轉型痛楚，才完成這段市場改革之路，至今仍在摸索優化社會主義財富分配的方法。

莫迪顯然沒有中國政府以長時間帶領人民挨過困局的優勢。為了下屆選舉，分析家指出，他的新農業法很可能無疾而終。

（印度農民抗爭與社會改革 · 十一 · 完）

沈 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