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的嬉笑 政治的寓意

——談《刀馬旦》

藉着七位導演合作的《七人樂隊》搶先在本澳公映，戀愛·電影館特別籌劃了“香港故事——經典作品展”，挑選七導的舊作，包括譚家明的《最後勝利》、林嶺東的《目露凶光》、袁和平的《少年黃飛鴻之鐵馬騮》等，皆值得在大銀幕重溫。

頭炮是徐克的《刀馬旦》，一九八六年上映，與《英雄本色》是徐克當年兩大製作，徐克因分身不暇而把後者交給當時潦倒的吳宇森執導，結果一映即爆。而原本緊接上映的《刀馬旦》拖到九月淡季登場，最後《

英雄本色》狂收三千多萬，超過預期，《刀馬旦》收一千七百多萬，較預期低收。

《刀馬旦》是徐克半正經半嬉笑之作，劇情設在軍閥割據的年代，將革命、戲班、動作、笑料等共冶一爐，娛樂性豐富，技術性強，顯示當年新藝城不斷拓展新戲種的創意。

現時在大銀幕重溫舊港片，非常困難，今次放映的並非修復版，畫面亦不夠清晰，但依然讓人看得津津樂道。林青霞、鍾楚紅及葉蒨文三位女主角，非常搶眼：一個投身革命，一個愛錢，一個熱愛藝術，三人皆有鮮明個性；外形也突出，林青霞的中性髮型，清爽俊秀，今天再看也不過時。編劇杜國威編寫的故事，儘管少了紮實的主題，但描寫人物衝突相當到位，眾人不停交叉匯聚，越聚越有戲劇性，開正徐克戲路。

徐克在片中依然施展渾身解數，節奏、處境、動作都處理得妙趣橫生，幾主角從將軍府到戲班，從戲班又到將軍府，眾人互相合作又各有目的，閃閃避避、走走鬧鬧、又演又騙，仿如一場充滿節奏感與舞蹈感的大戲。舞台裡與外，皆是戲，也就是亂世中的處境。

當年的港片，勝在百無禁忌，嚴肅又好玩，更有政治意味。片中胡作非為、隨意敲詐的稽查官，很有影射性；低級警員在亂世中趁火打劫，更開現實玩笑；後段更把“官場如流水”來編作情節，是看透世情的小設計。眾主角最後的道別，在亂世中各自上路，有緣再見，顯然對時局的慨嘆。這種政治寓意，今時今日的港片不可能再現，本片更讓人懷念。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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