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歲月如常
傳統智慧有謂“乾冬濕年”,正當大家以為會迎來一個零度以下的濕冷春節,卻竟然是來了一個暖洋洋的新年。慶幸年廿九下了一天的小雨,勉強緩一緩數月來的乾燥。
不管天是否從人願,太陽仍如常升降、時光仍如常飛逝;只是人們所希望的日子未必仍如常過着、生命未必仍如常老成凋謝。簡單不過的如常,在並不如常的年月中,竟也成了一種奢望、一份期盼、一個願望。
辛丑牛年的開篇,在戰戰兢兢中終於過去了;中國人盼望了一年的這個新年,終於也如常地過去了;沒有疫情、沒有封城、沒有喧囂、沒有候鳥式的新年大漂移,中國人把獨一無二的新年過成了如常的日子。原來,那些人們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所謂必須,其實也可以如常地輕輕地讓它過去。
我細細數着檯曆上的日子,日子已經來到二月中,三月與二月如常地一個模子出來,工作已經安排到年中;我希望日子如常地一天一天過去、每天的工作如常完成、所有的安排如常進行、我的付出如常有所收穫、我的心情如常平靜、我的身體安然無恙。
上一期寫到萬年曆,即民間所謂“通勝”,偶而不免想到以前外公外婆翻着通勝過日子的年月,如今想來才驚覺歲月“如常”的可貴。外公外婆並不是整天惦記“拜得神多自有神保佑”的人,他們當然經歷過動盪歲月裡的驚濤駭浪,更加明白命運弄人的身不由己,所以才在每年正月裡一邊教我看通勝、一邊絮絮叨叨地念掛着這年來要預備的事務、要提防的不測。特別是外婆,七名子女都被迫遠離身邊,在遊子報信遠歸的日子裡,每天翻着通勝、祈禱日子如常快過,就是她的最大安慰。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