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盛義尊能霸天下
國,按照《說文》的定義:“國者,邦也。”而《禮 · 曲禮》:“入國而問俗。”注曰:
“國,城中也。”實即食邑。當時還談不上科技,人們的視野很短,以為“天下”就是集所有“國邦”這麼大,能夠統領各國,便是能稱霸天下。在國者為王,在衆王之上便是霸。
《管 · 樞言》說:“凡國有三制。”一個“凡”字,說明國之衆多,自然各有風情,同樣,各執政者都有不同的意圖,這就是所謂“制”。文章說:“有制人者,有為人之所制者,有不能制人,人亦不能制者。”由此更清楚說明,制者,控制也。問“何以知其然?”即是說:因何有此分別?文章說:“德盛義尊,而不好加名於人;人衆兵強,而不以其國造難生患;天下有大事,而好以其國後,如此者,制人者也。”文章說第一類,即“制人者”的國家,是德盛義尊,卻不想騎在別國頭上;國大人衆兵強,又不願憑勢凌人,窮兵黷武,惹是生非;天下有大事,自己不走在前頭,寧居於後,這樣的國家,就能控制別國,意即自然會成為霸主。世上有否這樣的國?答案是可以肯定的。《論語 · 憲問》: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於今受其賜。”孔子認為政治道德與人生道德應有所區別,管仲背離了公子糾,改投齊桓公,這是“人生道德”,但他幫助齊桓公稱霸於諸侯,把當時的社會亂象輔正過來,對歷史的貢獻,對國家民族社會的貢獻,其豐功偉績,澤及千秋萬代,像這樣的稱霸,的確是“德盛義尊”。
另一種是:德不盛,義不尊,卻要凌駕別國頭上;人不衆,兵不強,但偏要惹是生非;又倚仗別國勢力,追逐名利,這樣的國家,必然受到別國控制,無疑是世界霸強的一隻狗。還有一種是人進亦進,人退亦退,人勞亦勞,人逸亦逸,自己完全沒有主意。這樣的國家,旣不能控制別人,也不會被別人控制。
管子的時代久遠,揆諸今日,世界這個大天下,一切國家何嘗不是“凡國有三制”,獨是少了“德盛義尊,而不好加名於人”的強國。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