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瘀皮”的事

過年前答應了筆友，公開寫一寫自己的十大“瘀皮”事件，怎知坐下來一數……竟然真的沒有幾件。這當然可怕，一個人活了三十多年，“瘀皮”事件應該多如牛毛，現在數不出來，一是代表我自我欺瞞得嚴重，二是代表我膽小如鼠、面皮薄如紙，不敢冒險。

最先浮現的是在學時的事。唸中學期間，在某些場合，我經常站在禮堂台上，很多時候對於師長來說，這是光彩奪目的學生表現時刻，但往往卻是被同學取笑萬年的話題。

譬如說，學校每年有一節周會課，讓學生籌組“學生音樂會”。這種“學生音樂會”，當然是由音樂老師捉着幾個學生，就算是有“籌組”了，既沒有甚麼民意基礎，也沒有甚麼真正的代表性，絕對沒有流行曲的份，而當時同學能做得到的統籌工作，也十分有限。反正那年，在合唱團拉了幾個同學，老師選了兩三首歌，練着練着，他忽然說，不如同學們穿幾套少數民族的衣服，代表“中國的不同民族連結一心”之類；至於演唱的曲目，但願自己一時記錯，倘若沒有，好像是《明天會更好》。

這位音樂老師，除了在美聲歌唱確實有很高的水平外，還有就是心繫家國，一片丹心，選曲與同學們所常聽的曲目之間——很有距離。我現在回想，當然選定的戲服，也都與同學們的審美——很有距離。

我們幾個演唱的同學，當時也沒有抱甚麼心態，印象中都玩得很開心。讀者可以想像，當中有好幾個女孩子真的是天生麗質，穿甚麼都很好看，台下同學看到會自帶濾鏡，覺得甚麼都是好的那種。至於我——嗯，一臉中二病的表情，包在傣族的服飾內，炯炯有神地“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還是別想像下去好了。這樣的一段回憶，當時是快樂的，只是隨着時代過去，這分明是黑歷史素材啊！

店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