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愛樂新年音樂會
如果不是西班牙結他演奏家帕比奥桑茲維萊加,在上台獨奏華金羅德里戈的《阿蘭胡埃斯》協奏曲前,慢慢摘下口罩,我會以為柏林愛樂這場音樂會,乃尋常意義的音樂會。其不像鳳凰歌劇院新年音樂會那樣,俄羅斯指揮家基里爾别特連科和所有演奏家,都似與口罩無緣,且演奏家之間,也没有刻意拉大距離。我猜,藝術家們也許亦是站在坐在舞台前才摘下口罩;况且,他們早就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也不像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演奏曲目大都是歡快雀躍、樂天樂觀。你看别特連科和維萊加,在呈現《阿蘭胡埃斯》著名的第二樂章時,常常蹙着眉頭,彷彿滿腔悲愁。自英國管吹奏出有着深深憂鬱又带着夢幻般澄明純潔的主題後,我對指揮家、演奏家的上述感覺,一直没有變異。特别維萊加,在没有觀聽眾的大廳,摹擬受到喝彩,而加奏西班牙結他演奏家納西索耶佩斯的《愛的羅曼斯》時,驟然的邂逅,更使我內心泛起陣陣情感波瀾。我當然折服於維萊加直透胸臆的闡釋,但我卻因此憶及,此曲乃耶佩斯為一九五二年拍攝的法國電影《禁忌的遊戲》所寫所奏。在帕萊加動情的琴音中,電影中遭逢二戰不幸失去父母的、只有五歲的小貝蒂的命運,又一次讓我揪心。我好像又一次耳聞,絕望的小貝蒂在電影臨末時,高呼着她的小夥伴米歇爾和她的媽媽的慘不忍聽的聲音。
當然,喜歡西班牙音樂的,大可在柏林愛樂新年音樂會中得到滿足。除《阿蘭胡埃斯》、《愛的羅曼斯》外,我們還能心神相融地聆賞馬努埃爾德法雅的芭蕾音樂《魔幻之美》,和雖然是俄羅斯作曲家里姆斯基柯薩科夫的、有着西班牙最古老的民間舞曲的《西班牙隨想曲》,同樣有着西班牙温暖絢麗的田園風光,和靈動誘人的民族風情。
作為柏林愛樂,貝多芬的曲目,不可或缺!新年音樂會發端的,是選自貝多芬歌劇《費德里奥》的《萊奥諾拉》第三序曲,序曲最後象徵回到了光明與和平,我希望有人類最終戰勝瘟疫的寄託在!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