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花

每當炮仗花開，我便知道，又一年春節快到了。

花信隨着春信。時下，寒流正席捲嶺南，澳門也進入了一年中的最冷季節。炮仗花卻在此時漸次開放，一簇簇喜氣洋洋的“過年紅”，叫人暖意盎然。它的到來，像是為春節“暖場”，還替人準備好了過年的“炮仗”。

初識炮仗花是在宋玉生公園。十餘年前的某個冬日，不經意走過公園的一座涼亭，忽見涼亭頂上那一蓬綠油油的爬藤悄然冒出一串串橙紅色小花。同伴說：“這便是炮仗花了！你看，是不是很像炮仗？”

近前看，那一朵朵巧致細長的小紅花兒，掛列成串，密密織織，與“中國式”鞭炮形神兼似。彷彿誰一聲令下，它們就會“劈劈啪啪”頑皮地從空中跳落……

無巧不成書。那年返鄉過年時，我發現父親在屋前矮牆邊也種了幾株炮仗花，雖還未見“炮仗”，但綠綠的藤蔓已漸顯葳蕤。兩三年間，炮仗花迅速佔領這道十餘米長的矮牆。每到春節前夕，它們便準時開放，在春節前後達到花期的頂峰，滿牆花團錦簇、鮮紅奪目，把粗陋的村道妝扮得光彩照人，一舉成了全村“最美的風景”！矜樸的村婦們從這路過，也被這花牆迷得邁不動腳步，紛紛掏手機自拍。

從此，“爆竹聲中一歲除”在我而言成了“炮仗花開一歲除”。每到春節返鄉時，我腦海中除了浮現父母親慈藹的面容，便是那一牆喜洋洋的炮仗花了。

造化弄人。因為疫情，鼠年春節我沒能回鄉，錯過了那一季的炮仗花。牛年春節在即，疫情卻再度緊張起來。不知道今年的炮仗花，是否又在眼巴巴期盼着遠方的遊子歸家？

南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