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掛飾

新年前收起過聖誕的所有燈飾與佈置，就能為來年帶來好運。聖誕樹上的掛飾繁多易壞，摘下與掛上時都要小心翼翼。

掛飾大部分是從商店買來的，大小不同、顏色各異的球形、星形與心形，色彩繽紛，光彩奪目。在樹上反射小燈泡的亮光，營造出火樹銀花的效果。有些掛飾看來不起眼，甚至手工拙劣，卻有紀念意義。譬如小學老師為節日教孩子們做的相框掛飾。材料有時是彩紙卡紙，有時是小木條，有時是紙黏土，有時飾以棉花亮片，而照片則是在學校拍的。製成品帶回家就掛在樹上，年年保留。都是孩子的作品，一如照片中人，稚氣可愛。有些是朋友老師贈送的掛飾紀念品，好像是姨甥女與好友的合照，或者音樂老師送的小型樂器，別致而有心思。

去年聖誕樹上的亮點，是一張樸素的感謝小卡。但凡家裡有甚麼要清除的東西，破爛的當垃圾丟，而完好的、不太舊的、可用的，不是捐贈舊物收集中心，就是放在家門前讓人拿走。年尾收拾時，妹妹徵得孩子們同意，把他們小時候玩的玩具廚櫃組合抬出門去。這比書桌高大的玩具，有微波爐、爐灶、水槽與廚櫃，附有一堆杯盤碗碟刀叉等餐具與玩具食物。姨甥女與小姨甥玩起“煮飯仔”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他們曾開過小食堂，擬份餐單，跑上跑下要全家人下單。我一面看劇一面扮吃塑膠食物，“吃完”還被問味道如何……看到門口外貼上“免費”大字的廚櫃，這些影像便自然浮現。以往不管桌椅、小櫃、幼兒推車或者安全椅，只要別人喜歡，就可以拿走。這廚櫃與別不同，收留者居然留了張小卡。感謝之餘，還說起自己小時候與姐妹一起玩的開心事，現在希望自己的子女亦能享受這種快樂。

今天，我把這些快樂滿盈的掛飾，小心地收在紙箱裡。

阿 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