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脫歐大戲落幕挑戰仍在

英國支持脫歐的民眾在平安夜收到了“聖誕大禮”：歷經九個多月的拉鋸戰，英歐終於達成貿易協議，避免了“無協議脫歐”。幾年前脫歐公投放飛的“黑天鵝”終於落地。

四年分手大戲迎來了“大結局”。英國首相約翰遜興奮得舉起雙手拇指，稱此事終於塵埃落定。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也感到“解脫”，表示“翻過這一頁展望未來的時候到了”。

據歐盟委員會發佈的公告，協議核心為一份“歐英自由貿易協定”，覆蓋歐英商品和服務貿易、投資、競爭、禁止國家援助、稅收、交通、能源、漁業乃至數據保護、社保協調等方方面面。

這一歷史性協議的達成，不僅讓漫長而又曲折的脫歐進程劃上了句號，也使那些擔心出現“無協議脫歐”噩夢的英國工商界鬆了一口氣。這意味着英國將從明年一月一日起正式以非歐盟成員國的新身份，與歐盟按照新協議從事貿易往來，英歐關係從此將翻開新的一頁，歐洲政治版圖將出現新的變化。

對於英國而言，與歐盟這個最大的貿易夥伴達成協議，意味着終於消除了部分自二○一六年脫歐公投後出現的不確定性，避免了英歐雙邊貿易因回到世界貿易組織框架下而出現的高額關稅成本。這會給受新冠疫情重創的英國經濟帶來更多復甦的希望，也保住了幾十萬人的就業“飯碗”。對世界經濟而言，則消除了一大不確定性。

雖然脫歐塵埃落定，但英國面臨的挑戰遠未結束。從短期來看，即使有新協議保駕護航，英歐之間的貿易流暢度較英國留在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時仍不可同日而語。如何盡快適應新的貿易關係，是雙方政府機構和貿易企業都將面臨的挑戰。

英國商會總幹事亞當·馬歇爾表示，這一協議讓“許多疲憊、擔心的企業舒了一口氣”，但雙方貿易仍面臨着“巨大的、新的非關稅壁壘”。

由於貿易協議往往涉及的是貨物貿易，因此英國的支柱產業之一金融服務業仍將面臨“無協議脫歐”的境地，金融服務業在歐盟成員國的准入程度將無法與脫歐前相提並論。英國政府預算責任辦公室預測，在達成協議的情況下，英國經濟十五年內將比留在歐盟萎縮百分之四。

此外，英國還要應對國家分裂的挑戰。蘇格蘭首席大臣斯特金表示，脫歐協議對蘇格蘭農民來說是災難性的。斯特金公開表示，英國脫歐“違背了蘇格蘭的意願”，並指出大多數蘇格蘭人都投票支持英國留在歐盟。她說：“沒有任何協議可以彌補英國脫歐給我們帶來的損失。是時候描繪我們作為一個‘獨立歐洲國家’的未來了。”她計劃再次推動蘇格蘭獨立公投。

馮德萊恩在廿四日的記者會上援引了英國詩人艾略特的詩句，意味深長地說：“我們稱為起點的地方常常是終點，結束亦是另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