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鼓舞了我

忘記了哪年哪月，第一次欣賞荷蘭男高音馬丁·赫肯斯，在荷蘭一道周圍燈火可親的馬路中間，演唱愛爾蘭民歌《你鼓舞了我》的視頻了。我只是回憶到，當時還誤以為，那是愛爾蘭另一首民歌《倫敦德里小調》呢！

近日，大抵腦力頓疲、意志消沉了，於是想起了這個視頻。沒料到，我仍然邊聽邊看邊唏噓邊感動不已。

戴着眼鏡、頭髮稀疏，額頭有着深深皺紋的上了年歲的馬丁，在寒風中高邁脫俗地挺直了身子。他雙手互握，是為了取暖，抑或為了表示一種姿態？馬丁以深厚深沉、潔淨無疵的聲音在吟唱着，其吸引了所有不期而至的匆匆過客。不少人停下來了，他們都穿着厚衣裳，有些還撐着雨傘，但都為馬丁所唱的“當我失落的時候，噢！我的靈魂，多麼的疲倦；當有困難時，我的心背負着重擔，然後，我會在寂靜中等待，直到你到來……”。

人性，壓倒冷漠與疏離。歌中的“你”，是誰？有人說是主基督耶穌。我卻希望所指能更空泛些，指的是“讓我能站在群山頂端”、“讓我能走過狂風暴雨的海”的人，是有些重要些有些次要些的一切的人。但不管重要抑或次要，他（她）都曾在您走到人生的轉角時，扶過您一把，讓您笑看雲淡風輕。

不是說，“文明人，除了情感，還有思想”嗎？您看，在馬丁唱着“沒有一個生命，沒有生命是沒有渴求的；每個跳動的心，能夠跳動得那麼的完美”等時，一個個觀聽眾上前，在那頂放在地面的朝上的帽子裡，放下紙幣或硬幣。其中有年齡明顯大於馬丁的誠樸老人，更有一對天真爛熳的小孩，大的拉着小的緩步向前，放下錢幣後又小紳士般地後退步子，接着友愛地注視着馬丁爺爺。給錢，是對馬丁的獎賞，也是對自己的獎賞。因為，一曲《你鼓舞了我》，所受益的豈止馬丁，還有聽過馬丁歌唱的無數無數的人。

希望有一天，不用戴口罩，我也能站在天氣詭譎、大地凜冽的荷蘭街頭，讓馬丁的《你鼓舞了我》啟發着。“心靈必須永生！”這是一種信念；雖然，有時會是一種奢望。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