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勒當拿與貝多芬

二二一○年，有人還會提起，安息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貝拉斯塔公墓的馬勒當拿嗎？二二一○年，是馬勒當拿誕辰二百五十周年。歷史不容假設，但現實童叟無欺。二○二○年，多麼令人揪心的一年，不僅失去馬勒當拿；因了“世紀瘟疫”，世人至今還陷於恐懼，乃至窒息之中。但有誰會忘記，生於一七七○年的德國“樂聖”貝多芬？許許多多國家和地區，早就計劃紀念貝多芬誕辰二百五十周年。

作為樂迷，前年，我就已有今年飛往德國、參加祝賀貝多芬生日的打算。德國，原來有約一千場大型活動以追懷貝多芬。天真爛漫的我，本以為能踱步在萊茵河畔的波恩小城：再一次走進波恩巷二十號的貝多芬故居；到中心廣場仰望，象徵貝多芬九大交響曲的九座天使像；湊巧的話，還能在一年一度的貝多芬音樂節裡，見證波恩大教堂的貝多芬音樂會……然而，我卻缺失，像意大利那不勒斯有些戴着口罩有些不戴口罩的馬勒當拿的崇拜者，不惜面對生命劫掠，冒死為馬勒當拿守夜的勇氣。豈止遺憾而已哉！倘若貝多芬出生在一七六九年該多好！那麼，全球性的禮拜貝多芬，就應該在二○一九年。貝多芬生不逢時啊！多少貝多芬音樂會，在世界範圍內被取消。但我確信，貝多芬不至於因此而被忽略。因為，他是音樂史上罕見的英雄。但願到了二二一○年，馬勒當拿也不至於被忽略。因為，他是十一世紀起源於英國的足球王國的一位不可多得的英雄。

十二月十六日，乃貝多芬誕辰二百五十周年正日。到了那天，相信德國內外，定會以不同形式向貝多芬致敬。熱愛貝多芬的，可安坐家中，享受貝多芬音樂；交響樂隊，可在沒有聽眾的音樂廳，演奏貝多芬；星羅棋佈的大小教堂，則會鳴響起極具象徵意義的悠遠鐘聲……沒聽過有像《馬勒當拿之歌》那樣鋒頭盡出的《貝多芬之歌》！但馬勒當拿，卻不像貝多芬那樣，為全人類貢獻了那麼多的偉作。馬上有人駁斥：馬勒當拿也有偉作！他留在綠茵場上的大量珍貴鏡頭是也……

遺忘，是很不幸的；人們，理應拒絕遺忘！

（二之二）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