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識途

現代的都市再見不到騎馬代步這回事，除了賽馬之外，可能騎劉皇馬者有之。黃谷柳的《蝦球傳》有過這樣的一句話：“要騎馬過海”。可是該書再版時，已將之刪除。這故事改編成電影，也找不到這名句。究竟那匹馬是怎樣的？據説馬於騎者是通靈的，很忠於主人，像項羽的烏騅馬、關雲長的赤兔馬就是例子，更值得一提的是老馬識途。當你迷失方向，馬會認路。《韓非子 · 説林上》：“管仲、隰朋從于桓公而伐孤竹，春往冬反（返），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隨之，遂得道。”管仲懂得馬的智慧，當迷失道路時，放老馬自行，而人隨其後，自能知途而返。

《管子 · 形勢》這一章竟然也説到馬：“不行其野，不違其馬。”這是説：“即使不到郊野行路，你的馬可以不需為你代步，但也不要把馬遺棄。因為馬有識途之性。”管仲這句話是以馬作喻，實即喻養民於不戰之時。有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強國之道，重在強兵。文章繼續説：“能予而無取者，天地之配也。怠倦者不及，無廣者疑神。疑神者在內，不及者在門。在內者將假，在門者將待。”東漢文學家、書法家崔子玉《座右銘》有言：“施人愼勿念，受施愼勿忘。”正符合了“能予而無取者，天地之配也”。謂這種美德堪與天地匹配。至於懶散的人，必然落後。相反，循規蹈矩而勤奮者，辦事效率神速，早已進入門內，而懶散者還在門外。入內者已悠然自得，在外者疲憊不堪。又説：“曙戒勿怠，後稺逢殃。朝忘其事，夕失其功。邪氣襲內，正色乃衰。”曙，指早晨；“勿怠”之“勿”，據顏昌嶢疑為“夕”之誤，即是“曙戒夕怠”。就是早上積極，下午怠慢，俗謂“有頭威冇尾陣”。這種現象做成“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上失其位，則下踰其節；上下不和，令乃不行”。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