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

早前我在臉書寫了一首關於灰姑娘的小詩：灰姑娘就是黃臉婆／長髮被曬得乾枯／肩膀處處傷痕／指頭長滿繭／爭風呷醋的遊戲／她是輸定了／鐘敲十二時／她還得趕緊回家／清洗那該死的舞會長裙。

兒時家人帶我到書店，我總是會走到擺放着童話繪本的書櫃前，看有關於王子與公主的故事。什麼《白雪公主》、《魚美人》、《美女與野獸》的故事，可謂百看不厭，公主的長裙無論在現實中如何滑稽，還是會帶來無窮美好的幻想。

人大了，當然知道童話終歸是童話，對於當中的快樂結局已有另一些意會。日常生活的衝擊，也會讓我了解到一些童話情節是何等諷刺。就以《灰姑娘》為例，她始終還是貪慕虛榮的。她與王子素未謀面，卻不惜一切赴約，說到底她只是想要改善生活，至於她是否真的這般善良和勤快，又是否真的愛着王子，我們不得而知。我筆下的灰姑娘，似乎比較清楚自己的位置，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強加讓人容易迷失的星光。

我在五月時寫過一篇文章〈童話〉，提及到童話有魔法，讓我們選擇去相信王子與公主能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現實也有這般美好的結局，只是過程遠比王子和公主的經歷要艱難得多，而且未走到最後，都不能斷定是否真的算是幸福快樂。童話只讓讀者知道主角的一次生死經歷，其後的日子都留白，讓讀者於現實生活中慢慢拼砌。

灰姑娘還是覺得穿着牛仔褲比較自在，更發現即使到皇宮裡去，同樣不能做自己。所以她把長裙清洗後，便悄悄地收拾包袱，離家出走。

月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