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鄉村教堂

二○二○庚子年已走到最後一個多月了，但仍未見“世紀瘟疫”在全球範圍內隱退消散。處於憂慮與彷徨的人們啊！聽聽蓋瑟聲樂組合，於一九九八年合唱的作品《古老的鄉村教堂》吧！

“我真想回到那個古老的鄉村教堂，聽到讚美之歌，人們的歌聲將響徹雲霄，在那古老的鄉村教堂……”你看！那些在舞台上的男女歌者，沒有整整齊齊地站在一排排的台階上，而似乎是不經意地東一群西一群地站着、坐着；他們不見大笑，更不見狂笑，都是發自內心的自然而然的微笑、歡笑，但歌聲卻充滿快樂、充滿幸福。即使唱到“現在歲月流逝，許多人過世了，在那個古老的鄉村教堂”時，歌者也仍然微笑、歡笑；因為，“他們在海岸的另一邊，會永遠歌唱，就像他們在那個古老的鄉村教堂”。

那多位男聲女聲的領唱，尤其“幾位男低音的一絲不苟的呼應，是多麼的精細傳神。似乎無須接受訓練，一切與生俱來；又似乎從年輕時，甚至年少時就已得到深深薰陶，以致合作如此默契，如此和諧。您這就不難想像，台下聽眾會這樣的欣喜若狂；您這就也不難想像，當我們此時此刻在沉悶的空氣中，聽到歌者的歌唱，看到聽眾的雀躍時，會忽然轉悲為喜，笑逐顏開。

有人說，那是一大群老人在演繹《古老的鄉村教堂》。一提到老人，人們會想到風燭殘年，想到老態龍鍾；但他們，卻滿面紅光，神彩飛揚。何解？因為他們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熱愛歌唱，熱愛群體歌唱。熱愛生活，熱愛生命，乃其熱愛歌唱的基礎；而熱愛歌唱，熱愛群體歌唱，則是不甘於寂寞、不甘於孤獨，而要尋求相互的扶助相互的支撐的表現。

唱到彷彿不願休止的最後長音，聽眾的掌聲變得激越變得急促了。倏地，副歌又再響起，台上台下的高昂情緒又一次地被掀起……於是乎！我就像自己也站在台上，或自己也站在台下——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