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苑》論蛇

秋風起矣，三蛇肥矣。此調不彈已久，今天再没見到“蛇王乜”、“蛇王物”的蛇羹野味菜館，原因是“野”。“野”又豈能與“家”比擬？有謂野花哪有家花香。花如此，食物也不例外。

三蛇是哪三種蛇？據說都是三種毒蛇，況俗語有云：“蛇鼠一窩”，蛇毒鼠穢，際茲疫情正厲，吃野味無異“尿壺養蛇”。這句話的意思是“危夠險”。

鼠，日前表過，今且說蛇。劉向《說苑 · 君道》也講蛇。篇曰“君道”，望文生義，這篇文章各章節，從各方面去說明如何才能當好一個明君，其中這一章是講為人君者有“三懼”和“三不祥”。一言蔽之，是告誡君王要勇於知過，及時而改，應戒驕慢，還要舉賢能。

文章從越王勾踐說起。他打敗吳國，並把東方各國併為己有，他卻對群臣下令：“聞吾過而不告者其罪刑。”晉文公與楚戰而大勝，火燒楚軍營，大火三月不滅。文公退而有憂色。侍者問何故，文公曰：“吾聞能以戰勝而安者，其唯聖人乎！若夫詐勝之徒，未嘗不危也，吾是以憂。”文公雖勝而憂是何道理？原來他憂的是“取得成功而害怕驕傲自滿”的人。文章又舉齊景公出獵，上山見虎，下澤見蛇，歸召晏子而問之曰：“今日寡人出獵，上山則見虎，下澤則見蛇，殆所謂之不祥也。”晏子給他解釋說：國家有三種情況是不吉利的，而您所說的“不吉”不在此列。國之不吉者有三，計為：“夫有賢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信任），三不祥也。所謂不祥乃此者。今上山見虎，虎之室也，下澤見蛇，蛇之穴也，如虎之室，如蛇之穴而見之，曷為不祥也？”晏子是說：進虎窩，入蛇洞而看見虎與蛇，與吉祥何干？

蛇這動物是毒的代詞，雖毒，卻不可怕，因為這是“明槍”。但毒蛇以佛口作包裝，則是“暗箭”。佛口蛇心最可怕，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宜慎之！

冬春軒